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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见的都是杀气腾腾的骑兵,明晃晃的武器,横冲直撞象狂风一般席卷而来的战马;感受到的都是从地面上传来的剧烈震动;杀声和轰鸣声充满了双耳,他们已经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战场上的气氛极度紧张和窒息,压得人无法喘气,死亡的浓厚气息紧紧地缠绕在每一个士兵的心里。

在一连串的巨响声中,在惊天动地的杀声中,黄巾军的士兵们终于崩溃。

又是一声巨响,一声恐怖至极的尖叫,撕心裂肺的尖叫,黄巾军的士兵们就象被捅开了的马蜂窝,二万士兵瞬间四分五裂。

就象一颗巨石被扔进波涛汹涌的河面,溅起千重浪,迸射出数不清的水花。

不曾接触,已作鸟兽散。

张白骑还想迎着敌人冲上去,但被疯狂的逃兵冲得寸步难行,随即就被逃兵裹挟着,没命一般逃窜,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就那么糊里糊涂地打马狂奔。

黄巾士兵身心俱乏,虽然拼尽全力逃亡,但无奈双腿就象不是自己的一样,失足摔倒者数不胜数。摔倒了爬起来再跑,再摔。战场上还没有看到血腥,就已经看到被踩死的士兵了。

李弘心里一痛。

他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兵,就象田重一样的老兵,摔倒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几千只逃命的脚毫不留情的从他的躯体上踩过。

“杀……”颜良狂吼一声,虎头大刀抡起,一刀两命。两具失去头颅的躯体还在拼命地狂奔,虽然鲜血喷射,却速度不减,直到被随后赶上的怒马撞得飞了起来,才重重地跌落尘埃。

李弘看到了死去的老兵。老兵的脸被踩得血肉模糊,已经不成人形。

李弘猛踢马腹。黑豹长嘶一声,从老兵的尸体上高高跃起,纵身而过。

黑豹义从的士兵们全部超越了李弘。战刀在他们手中号叫,长矛在空中欢呼,长箭撕裂空气发出阴森森的厉啸,成片成片的黄巾军士兵就象被割倒的秸杆,一层层地仆倒在地。

弧鼎和弃沉一左一右紧紧护在李弘的身边,而颜良已经失去了踪迹。他正带着亲卫队,黑豹义从杀在最前列。

左右方向的骑兵战士们已经冲进了战场,正从敌人的两翼迂回前进,展开猛烈的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