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先生从窗外看到这一幕,点点头满意的离开了,云烨能够沉下心思好好地教书这让老先生非常的满意,不再去蝇营狗苟的往朝堂上混,他认为这是在改邪归正,大唐的教育才应该是所有人应该重视的。
关注期末考试的不光是书院,李二也非常的重视,每一次期末考试的名次表他都会亲自观看,并且做出重要的批示,尤其是操行那一栏他更是会重点关注,书院的评判还是十分准确的,每当李二想要用一个书院学生的时候,就会从书院调阅那个学生的档案,他不会只看表面,他需要对自己要用的人做一个全面的了解,如今,大唐的档案馆正在紧张的修建中,以后官员的履历不可能再放在吏部任由虫吃鼠咬了。
他也不会因为学生的某一次考试没考好就轻易的舍弃一个人,他发现这样的表格非常的实用,于是大唐的官吏们的桌案上又多了一样奇怪的工作,那就是填表。
大雪漫天飘散的时候,书院的寒假终于来临了,外地的学子继续留在书院,能赶路回家的学生就匆匆的赶路回家,书院再好,终究不如自己的家温暖。
第十七节 新年
风雪之中有一队人马从远山缓缓地走来,为首的大汉敞开胸襟,任凭风雪吹拂在胸口上,他的身子仿佛是钢浇铁铸的,一顶虎皮帽子歪歪地扣在头上,跟在他身边的是一个脸上有一道恐怖疤痕的老年男子,他用皮袍子紧紧地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似乎并不适应北方的严寒,后面的马车里一个美貌的妇人从车窗上探出脑袋新奇地看着白茫茫的关中大地。
“仲坚,进了关中就是云烨的地盘,老夫非常担心他会突然发难,这些勋贵们最是无耻,老夫不明白你为何要冒险上岸?”
老头子的这句话已经问了不下十遍,作为海贼,他天生就对长安有一种极大的恐惧。
为首的汉子哈哈大笑着说:“老胡,在扬州,在岭南你的确能看到勋贵的无耻,但是进了关中,他们就是世界上最奉公守法的良民,你说得没错,他们的确是最无耻的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但是在大唐,我张仲坚也是守法良民一个,他能奈我何,老子杀的人虽然多,却没有沾唐人的血,多少唐人的海船受过咱们的恩惠,他们也希望我能雄霸那片海域。”
“更何况,我大哥就是李靖,他云烨见了都要喊一声伯伯,怕他作甚,我甚至还想带你们去云家饱餐一顿,奶奶的,他家的饭食吃一顿一辈子都忘不掉。”
见张仲坚终于交了底,胡同海也就放下心来,大食人的海域最近非常的难混,大食人,锡兰人,还有那些该死的高丽人,倭人都盯上了那片富饶的海域,搞得海上战火连天,岭南水师控制着海峡看热闹,只要不进海峡,就两不相干,海盗进了海峡就只有必死的命运。
别人都有水军基地,只有虬髯客他们没有,虽然那些奴隶作战勇猛,悍不畏死,可是战船损失一艘就少一艘,在这场大海博弈之中,虬髯客渐渐地落于下风,高山羊子甚至联手那些大食人和锡兰人准备一口气剿灭虬髯客,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虬髯客没有外援,必输无疑,为了一大群海盗的命运,虬髯客将海盗安置在一座秘密岛屿上,自己准备走一趟长安会见一下李靖,希望能获得一些支援。
胡同海本来应该留下来控制部下的,但是虬髯客不在意,自己的手下都是无家可归的人,除了自己收留,没人会收留他们,所以非常放心的带着最精锐的手下坐着商船进入了南海,除了这一层心思,最重要的就是他想把胡同海放在身边,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的海盗团不至于哗变,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兄弟相残的悲剧,哪怕海盗团没了,他也不愿意再遭遇背叛。
这样的一队人穿州过府原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有李靖家的商队作掩护,有百十个胡人就没有什么人去追究,因为保人是李靖。
进了关中虬髯客才想起已经到了年关,往年漂在大海上,就没有春夏秋冬这个概念,看到家家户户新换的桃符才想起已经是新年了。
灞桥上空无一人,两边的杨柳已经被送别的人折的光秃秃的,两匹健马从灞桥上窜了过来,一黑一红,却不是李靖,红拂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