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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简脸色微变,想捉小姑娘让她闭嘴,谁知玉带娇朝他一通挤眉弄眼,一溜烟就朝他值房而去,四爷在另一边聊得正欢,见状忽然来了精神,立刻带人拦住邝简,扭头朝着玉带娇疯狂打眼色:“娇娇!快去拿!”

这俩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差役明白的不明白都跟着瞎起哄,没一会儿功夫玉带娇抱着画蹬蹬蹬地跑了出来,边跑边喊,一副要跟杀香月告状的口气:“邝捕头这幅画用笔可与他画通缉犯不一样啊,也不知道偷偷藏了多久的东西!”说着还洋洋得意地朝着邝简比划,一副“你也有今天”的表情:“应天府不是查案子的嚒,看到没,这就是铁证!”

玉带娇嚣张又难缠,邝简也拿她不得,只能任由小姑娘兴冲冲地跑到杀香月身边,鼓动他一起看,杀香月心绪缭乱,原本就在强颜欢笑,见状不耐道:“他的心上人我看甚么。”但最后实在挨不住玉带娇缠人,无奈下只好从从往画上瞥了一眼,然后,瞳孔轻轻缩住——

玉带娇兴奋地叫:“看吧!是铁证吧!……这画的神韵真是好极了,画人从来其状易得其韵难求,这比邝捕头画的通缉犯笔法不知道好了多少!”

玉带娇本来就精通书画,听她这么一说,一群好奇的差役也意意思思地凑过来他,看清之后,纷纷惊呼一声,神色微妙地看向杀香月——

只见那画轴之上,其人容长脸,窄鼻梁,没有正脸,只有侧身——但一个侧身也足够了。

杀香月眼眶一热,眼睫忽地轻轻颤动起来,紧接着,他抬头看向邝简——

就像玉带娇说得,那画中人的神韵好极了,不必画正脸一眼就看得出画得是谁,紫藤在他身上剪下细碎的花影,那人靠着石栏,手中端着个鱼食盒子,被照亮的手指骨节修长而分明,鱼食和阳光便在他指尖簌簌落下。

邝简画的是他。

那是初逢,邝简与他相遇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