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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乱打一耙、语无伦次的申诉谁也接不住,只有邝简知道邱德泽的儿子邱明的履历,厉声追问:“所以为了让你的儿子当官,你捐官也要让你的儿子当?”

“什么捐官?!”

邱翁骤然看向邝简,勃然大怒:“我只是给他捐了工监,我送他到坝上,就是为了和我这个当爹的撇清关系,他能力出众,立过治水的功勋,可是就因为他是长随之子,长官说什么都不准他出仕,他的同侪知道了他身份,便开始举报他捐官,活生生把他拉下马来,叛了他三年!”

猛烈的风声呼啸着响彻了整栋大楼,它卷过了阶梯、回廊、隔间、书房,吹袭着,阴风呼啸。

“三年呐!我那可怜的孩子一天也未能回过家,金陵北境那么多大人物在大兴土木,知不知道就是我那可怜的孩子在深山老林里卫他们采石采木!他才二十五岁,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回家娶亲就累死在了路上!小邝捕头,你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你来说一说,为何逄正英这样的人活着可以高楼广厦,死了可以九尺铭旌!而我那可怜的孩子却只活了那么短短的一生,死后一卷席子拖回来,骨肉就烂在那荒野的路上!”

烛火凄厉地摇曳起来,逼仄的书房里宛如一束束狰狞的鬼火,邱翁的五官开始抖动,苍老而怨毒的脸上忽明忽暗,忽短忽长,众人听着那刺耳尖锐的声音,一股强烈的寒气从脚底骤然升起!

“所以你就杀了逄正英?”

邝简额角浮出几道青筋,咬着牙,冷冷送他四个字:“人、面、兽、行。”

不,那些杀了人还不知悔改的人,他们连畜生都不如。

邱翁立刻被他激怒,他尖叫起来:“我就是要报仇!逄正英害我一生,我就是要报仇!”

邝简和储疾几乎是同时开口喝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