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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伊容干脆数落起了宰相,高俅索性把那只手从娇妻的衣襟中退了出来,人却依旧保持着那种亲密暧昧的状态。

“你弄错了,我要是真的看这些,不会晚上再去试验活春宫,非得看这些死硬的画册?这是刚才别人送过来的,说是有人准备拿这画敬献给圣上,说得好听那是助兴,说得不好听就是邀宠媚上,我正在这里想主意呢,谁知道你就来了,这不,天雷勾地火……”

“你还说!”虽说知道自己误错了意,但伊容还是忍不住娇嗔道,“明明是你自己定力不够……”

“好了,我的娘子,我定力不够,放着娇妻在前,我的定力当然不够!”高俅好歹才哄了伊容露出笑颜,心中盘算着今晚的事,嘴里却说,“赶明儿入宫去见郑贵妃的时候,你把这件事提一提。宫闱虽说如今无事,保不准不会有人煽风点火,毕竟,哪一朝哪一代的后宫里头都难有如今这么多身份复杂的嫔妃娘娘,小觑不得。”

“行了,我明白!”伊容点了点头,才想趁机脱逃而去,孰料腰身却被高俅紧紧箍住没法动弹,只得回瞪了他一眼,“放开,我去睡觉了!”

“嗯,那我也一起去睡觉好了!”高俅笑吟吟地站了起来,手却依旧没有放开,“天色也已经晚了,确实该好好安歇才是。对不对,我的小娇妻?”

面对丈夫这种死皮赖脸,伊容心里颇有些欣喜,面上却自然娇嗔满面。等到这二人离开书房之后不久,两扇门却突然打开了,一个黑影悄悄地溜了进来,翻了一会桌上的春宫画,突然轻轻呸了一句,很快又溜出了门。

第二十一章 上阵夫妻母子兵

淑宁殿中,郑贵妃和王贵妃一左一右翻看着那画册,脸上无不是红通通的。当年钦圣向皇后令她们两个伺候赵佶的时候,方才有年长女官前来教导这些,宫中秘藏的春宫画没少看过,但说要像这般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秘戏图,她们却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个王黼真是可恶,居然想用这种法子来蒙蔽官家!”

王锦儿终于迸出一句话,然后硬是把头别开了去,但那些姿势花样却早已牢牢刻在了心中。如今后宫之中多了三个身世不凡的女人,哪怕是为了敷衍,赵佶也不可能像以前那般独宠她和郑瑕了。因此,她也品尝到了很久以来没有察觉到的寥落滋味。

一旁的郑瑕淡然一笑,合上那春宫图之后,便唤来侍女先行收好。见王锦儿和伊容都面露不解,她便解释道:“一物总有一物的用处,若是外臣用来邀宠,自然是不可助长这种风气。但是,此物看上去精致得很,到时候交给那些女官也就是了,他日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刚刚听伊容姐姐这么说,这王黼很会投其所好,这样的人万万不能让他沾惹官家。”

伊容这一日特意进宫,就是为了这件事,此时听郑瑕这么说,心中便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后宫的事原本轮不到外臣插手,我家相公只是担心有人蛊惑了官家。如今天下太平,圣上的功绩已经隐隐有盖过开国太祖的势头,可是业精于勤而荒于嬉,一旦有奸佞小人带坏了圣上,将来的事情就保不准了。如今正宫虚位,两位贵妃都有权责,这种事情我不好找别人,自然只能请你们从旁想想办法。”

正宫虚位这四个字在郑瑕和王锦儿听来,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历来天子只要丧后,外朝必定有臣子进言定立继后母仪天下,然而此番却没有一个大臣在这件事上指手划脚,无疑已经说明了此事的难度。

从深处说,此事只不过是耶律燕和郑瑕的较量,高丽王贤妃和大理段婉仪不过是陪衬,王锦儿虽然得宠,但在性情和人望上略逊一筹。赵佶虽然更喜郑瑕温婉可人博闻强记,而辽国已经大不如前,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贸然册立皇后而令辽国公主屈于人下,在外交上就有很多事情不好处理。于是,这件事就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