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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他已经了解了高俅只选用年轻进士的深刻用意。因为,惟有年轻人才会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惟有年轻人才会希望能够重现当初熙宁新党一朝席卷朝堂的神话,惟有年轻人才能一门心思朝着既定目标前进,而他自己就是这其中的一员。

“余杭也终于打开了路子!”

接到赵鼎的信,高俅欣喜地点了点头,心中颇感欣慰。要知道,当听说率先突破的是钱塘而不是余杭的时候,他是很有些诧异的,但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历史充满着变数,赵鼎之所以能够成为中兴名臣,有他才干和品行上的优点,但是,更重要的也有机遇因素。此次得到机会的不止是赵鼎一个人,那么,不见得便是赵鼎事事占先。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以后人家说自己有偏袒之嫌。

正想得出神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日前几个差役报上的情况,脸色登时一沉。厘定田亩是大事,尤其不能出现任何乱子。他自忖派出去的人都应该是奉公守法之辈,但是,却不能担保一定不出问题。毕竟,是人便有劣根性,倘若为人挑唆利用,说不定会把事情导入另一个方向。

“来人!”

他沉声一喝,外头立刻有家人快步走入,施礼之后便垂手站在一边等待吩咐。

“去看看七公子是不是在府上,如果他不在,你便叫高先生过来!”

第二十八章 羌兵入寇烽烟起

崇宁五年九月,知西宁州刘仲武派部将五百人收复溪哥城,格杀羌兵八十,俘获老弱病残二百三十二人。事后,刘仲武不敢矫饰战果,一五一十地具本上报。赵佶览奏之后大悦,加步军副都指挥使,为熙河兰湟路都统制。

捷报刚刚传至京城不多久,另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又传到了京城——当年降西夏的过万羌兵突然起事,一举攻破定边军神堂堡和九阳堡,直扑定边军,威凌庆州。几乎在同一时间,夏主李乾顺宣布羌兵反叛,发文延安府六路经略安抚使严均,请求宋国以上国之尊助其讨伐,轻轻巧巧地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尽管已经有一年多没有遇到战事,但是,出于谨慎考虑,永兴军路一直都处在高度戒备的情况下。不过,这一次羌兵来得突然,而突破口又大大出乎意料,因此猝不及防之下,宋军竟被羌人推进了数百里。等严均收到李乾顺那封措词谦恭的国书时,饶是他平日涵养再好,此时也禁不住咬碎了银牙。

他坐镇西北近两年,平日勤修边防训练军士,早已不是当日吴下阿蒙,在彪悍的西军之中也抓牢了一大批将领,平日令行禁止自然不在话下。此刻,他死命按捺住心头怒火,厉声向旁边的书写机宜文字罗则问道:“离那边最近的是谁?”

“启禀严帅,是知保安军宗汝霖!”罗则沉声应了一句,不等严均说话又补充道,“不过,定边军中驻有宋军两千,乃是姚平仲统军。此子虽然年轻,在西北却是战功赫赫,兼且知定边军吴平吴大人也是久在西北之人,即使是以一敌五,应该还能支撑得住!”

“以一敌五……”严均喃喃自语了一句,脸上情不自禁地凝满了寒霜。他才不会愚蠢到认为这些羌兵是真的叛了夏国,想当初王厚大军收复湟州西宁州的时候,战败的大批羌人逃窜到西夏境内,其中便有多罗巴余孽。而自从宋军取了横山之地以后,西夏虽然表面恭顺,实际上却是耿耿于怀,无时不刻不想报复回来。可以肯定地说,这一次肯定是李乾顺的花招,既然见宋军已经在湟州和西宁州扎下了根,便将降服的羌人当作棋子使用,而为了那些妻儿家小能够在西夏那边平安,为了报家国被破之仇,这些羌兵定然会发挥出最疯狂的力量。

“定边城若是坚守不出,迟早会变成羌人的口中鱼肉!若是出击,则定边城危矣!总而言之,他们肯定支撑不了一天!”算算消息传来的时辰,严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狠狠一拍桌子,“知庆州高永年乃是宿将,一定会出击,知保安军宗泽虽然没有太多的经验,但想必也不至于误判时机。立刻传令下去,让环州、宁州、醴州严加戒备,不得随意出兵!”

罗则闻言大惊,情不自禁地开口叫道:“严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