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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招纳了数千人,只要勤加训练,将来必定能够建立奇功。”提到自己训练的弓弩手,察哥顿时兴奋不已,“大宋攻我们时往往以弓弩建功,往日我们只能以力拒之,但这么多年来,神臂弓等诸多弓弩已经缴获了不少,在民间招纳巧匠也能够仿制得八九不离十。长此以往,今后便不会被宋军的弓弩压着打了!”

“希望如此。”李乾顺露出了一丝苦笑,脸上殊无喜色,“人说唇亡齿寒,宋军如今下了青唐,更是咄咄逼人地在我国附近耀武扬威,恐怕,这一次是不得不用兵了!”

“我也听说宋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了青唐。”察哥见乃兄兴致不高,不禁想起自己当初在宋军重围中脱身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我国和羌人彼此相依,如今青唐既然为大宋所取,则他们下一个锋锐所指则必是我国。兀卒,不若我们率先出击如何?”

“率先出击?”李乾顺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脸上尽是惊愕,“难道永安年间的失利你忘记了吗?如今大宋的岁赐年年不绝,倘若一旦动了兵戈,于我大夏并没有好处!”

“兀卒难道忘了汉人的一句话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察哥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兄长的炯炯目光,毅然决然地道,“我军先出则能占据先机,倘若等到宋军开始进兵,那时再作防御就来不及了!大宋明明已经平定了青唐,为什么还要把十余万大军屯扎在熙州,分明是他们早有预谋!兀卒,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汉人早有这样的老话,你还犹豫什么?”

李乾顺本就是刚毅果决之人,在察哥劝说之下顿觉心中涌起了一股豪气。“你说得对,倘若等到宋人前来攻我,那就来不及了!不过,我国如今尚且纳贡称臣,贸然进兵未免落人口实,就算他日让辽国居中转圜也多有不易。唔,你对此可有什么想法?”

“兀卒马上便要迎娶辽国公主,辽国既然肯允婚,便摆明了不会坐视我们两国交兵。再说了,辽主还不是曾经称赞过兀卒天纵英武?还不是利用过我们党项人征伐叛兵?”察哥不以为然地一笑,转而又想到了自己半路上遇到的那拨人,这才想起了今次的真正来意。“至于兀卒不想落人口实,这却容易,臣为兀卒带来了一个人,见过他之后,这个问题便会迎刃而解!”

“哦?”李乾顺见察哥一幅神秘兮兮的模样,心中着实奇怪,但出于对这个弟弟的信任,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不多时,察哥便将一个羌人打扮的男子引了进来,只见其人生得魁梧有力,一双眼睛精光四射,显然是有勇有谋之辈。他不卑不亢地单膝跪下,深深施礼道:“多罗巴拜见大夏国主!”

“多罗巴!”

李乾顺霍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深重的怒色。当年赵怀德占湟州鄯州时,他曾经遣人与其交好,又将宗室女子嫁给了他,希望能够在西夏的西面建立屏障。谁料,就是这个多罗巴突然奉谿赊罗撒为主,逼走赵怀德不算,三个儿子率领的军队还大败了他派去的仁多保忠的援军。新仇旧恨一起,他顿觉怒气难平,只得狠狠瞪了一旁的察哥一眼。不管怎么样,此时都不是追究多罗巴罪责的时候。

“多罗巴明白曾经得罪了夏主,但是,羌人党项原本同出一源,无论赵怀德还是谿赊罗撒王子,毕竟都是羌人,但如今,那些汉人占据了我们羌族人的青唐,还将谿赊罗撒王子献给了宋国的皇帝,这是我们羌人的奇耻大辱!”多罗巴单手抚胸,意态激昂地道,“倘若夏主能够助我羌人复青唐旧地,那么,我们将愿意成为大夏的藩属,听候您的号令!”

“你很会说话,难怪能够让赵怀德单身出逃,难怪能令青唐诸羌归服!”李乾顺却没有被对方的巧舌如簧骗倒,这些空口白话谁都会说,他堂堂大夏之主若是真的信了,那便成了天字第一号大傻瓜。“听说你们奔逃的时候从者不过十余人,你要朕发兵为你羌人复故土,你自己却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实力,难道以为朕是三岁小儿吗?”

“我此次确实是逃得狼狈,但要是说部属,只要我振臂一呼,至少能齐集上万人!”多罗巴猛地抬起了头,自信满满地说,“宋军看似一战而定青唐,但是,王厚纵使占了湟州鄯州廊州,威慑诸羌,但是,那只是威慑!羌人不过臣服于宋军的强威之下,可宋军不可能永远以数十万之众驻扎在三州,那时,我们羌人便有可趁之机!”

李乾顺这一次才稍稍动容,大宋虽然重定三州,王厚安抚羌人也算花了一点心思,但要说是一劳永逸还为时过早。可以肯定,只要撩拨煽动一下,多罗巴确实有可能重新拉起一杆大旗,当然,这要在自己出兵助其一臂之力的基础上。此时,他不禁斜睨了一旁的察哥一眼,心中暗自赞许,这个弟弟审时度势的功夫,可是不逊于朝中那些汉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