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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平仲只觉得心中一阵触动,沉默片刻便重重点了点头:“大伙放心,只要攻下湟州,我一定向王帅请命,把你们归在我的麾下!”

众军士立时欢欣鼓舞,正当他们大声鼓噪的时候,一个亲兵突然急匆匆地奔了过来,向姚平仲抱拳一礼道:“王帅有令,战况胶着,若有余力者立刻再次攻城!”

“得令!”姚平仲应了一声,才想抽出腰刀下令,他却愕然发现原本雪亮锋利的刀口上已经豁开了好几个缺口,不由皱起了眉头。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在了不远处地上的一根长枪上。他疾步上前用脚尖踢起那根长枪,抄在手中掂了一下分量,又左右挥舞了两下,这才走到了自己的部属面前。

“刚才的军令大家都听到了,王帅曾经说过,第一个攻入湟州城打开城门的便是头功!为了搏一个封妻荫子,大家杀光了那群狗娘养的羌人!”

刚才他虽然奋勇杀敌,但下的军令却都有些文绉绉的,如今骤然冒出一句脏话,军士们顿时觉得异常亲切,立刻跟随着一起叫嚷了起来,一时间竟是人人杀气腾腾,没有一个人口出怨言,毕竟他们这些刚刚轮换下来的人才休息了半个时辰都不到。

此时此刻,湟州城内也已经乱成了一团。城头羌兵丝毫没有觉察,自己得到的箭矢砖石供应逐渐少了,而几个大酋头已经避进了城楼。由于城中箭矢不绝,羌人在湟州的主将丹波秃令结也躲到了坚固的城楼里进行指挥。但随着战况,他越来越暴跳如雷,毕竟,他从来没有想到,宋人竟会付出这样大的代价攻城。

“攻吧,攻吧!只要宗水桥仍然在我手里,青唐大军就会源源不断地过来驰援,早晚会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他一边气急败坏地叫骂着,一边狠狠挥舞着拳头,仿佛这样才能宣泄心中愤怒。

“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羌兵大呼小叫地冲了进来,看到首领狰狞的脸色方才醒悟了过来,连忙结结巴巴地报道:“宗水桥……宗水桥那边传来了消息,宋军……宋军正在攻打那边的水寨!”

“什么?”丹波秃令结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一片,他疾步上前一把抓起那羌兵的衣领,厉声喝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他突然松手重重甩下了手中人,怒气冲冲地下令道,“来人,把这个扰乱军心的奸细斩首示众!”

不顾那吓破了胆的羌兵苦苦求饶,他倏然转过身子望着那些噤若寒蝉的将领,一字一句地道:“宗水桥有重兵驻守,绝对不会有失。谁要是敢提投降两个字,旗杆上的几个人头便是最好的榜样!”

率精骑往宗水桥上流直击羌人援军的正是王用,得了王厚军令之后,他只用了一刻钟便集结全军,一鼓作气击退了前来驰援的数千羌人,而后又乘胜夺了水寨,直逼桥城下。由于这个小城并不似湟州那样准备充分,因此在羌人猝不及防下,王用麾下的一些藩兵很快爬上了城头,肃清城门敌军之后便打开了城门放己军入城。在占据了桥城之后,羌人又意图反扑,两边再次战成了一团,在反复的拼杀之下,王用情急之下便命人放火焚烧宗水桥,一时之间火光冲天直入云霄,竟让黑夜变成了白昼。

这已经是姚平仲第五次登上城头,一支长枪左冲右突锐不可当,但以寡敌众毕竟不能持久,眼看他就要再次被逼下城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北方的宗水桥突然冒出了冲天火光。见到那熊熊火光的一刹那,他顿感心中的战意一下子被点燃了,长枪一下子枪芒骤吐,连刺带扫将周围四个羌兵全都撂倒在地,然后吐气开声朝城下大喊道:“宗水桥毁了,羌人再无后路,杀!”

他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麾下其他军士也纷纷大嚷了起来。联想到先前主帅下的赏格,城下军卒顿时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登,而城头望见火光的羌人则大惊失色,战意何止弱了三分。姚平仲麾下的一众军士听到主将呐喊,再见其大发神威,顿时士气大盛,竟堪堪抵挡住了羌人的反扑,在城头站住了阵脚。这一转机下,更多的宋兵跃上了城头,三三两两结阵为战下,竟是渐渐占了上风。东面城头如此,其他三面也是如此,趁着那熊熊火光,宋军的士气逐渐高昂,本就损失惨重的羌兵后援乏力,再也难以支持。

城下观战的王厚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变化,神情顿时异常振奋,恰在此时,几个亲兵押解着一个男子上得前来,为首的躬身报道:“启禀王帅,抓到一个奸细!”

“哦?”王厚大奇,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汉子,突然冷笑道,“你是哪个首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