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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这小子装神弄鬼,爹爹还不信,你看,一碗凉水,什么病都好了!”青年正眼也不瞧高俅一眼,自顾自地放下了碗,推着老父就往门外走去,“他肯定是因为没钱使才回家,否则哪会这么痛痛快快回来?爹爹休要管这懒货,英娘,照顾好你的官人!”

听到官人两个字时,高俅着实一愣,前任临死的托付只提到家里有一个老爹两个兄弟,没提过娶妻之事。对于家里还有个老婆的事,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自己该怎么办?

虽说是大白天,但屋里光线极差。好半晌,他才分辨出木桌那边有一个瘦弱的人影,似乎还在低声啜泣。人说夫妻之间无秘密,自己能瞒得过这高俅发妻么,还是说到时干脆找借口把妻子休了?抱着试探的心理,他低声唤道:“英娘?”

那人影明显颤抖了一下,挣扎了很久才迈着莲步捱到床前,声音比蚊子叫还轻:“官人有何吩咐?”

此时此刻,高俅方才看清了这个名叫英娘的女子,十六七岁的年龄,朴素的荆钗布裙却掩不住一种婉约雅致的风情。只见她脸上含悲带戚不施脂粉,面容竟鬼使神差地和自己的女友小静有七八分相似,大惊之下,他情不自禁地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

“官……官人,你做什么?”英娘被这异样的举动弄得惊慌失措,想要抽回手却拗不过高俅的力气,一阵挣扎后,她不由娇躯一软倒在了丈夫怀中,顿时心如鹿撞。

温香暖玉入怀的一刹那,高俅这才恍过神来,连忙异常尴尬地松开了手,即便如此,气氛仍旧异常暧昧,他此刻抱也不是推也不是,一张脸涨得通红。要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小静是个超级传统的女孩,谈恋爱三个月自己连手都没有牵过,说起来实在丢脸。现在倒好,想要牵手都没机会了,偏偏老天爷还送来一个长得相像的便宜老婆!

可是,眼前这个女孩毕竟只是大宋的英娘,和小静没有任何关系,倘若被她认出了自己是冒牌货,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难道要休妻……那不是要害死别人嘛!想到这里,高俅完全清醒了过来,一边软言安慰了怀中玉人一边套问高家情况,谁知却立刻听到了一段高门隐情。

“官人,奴家自信持家严谨,侍奉公公大伯小叔也从未失过礼数。自奴家入门,三年只见过官人数面,即便官人回家也是朝打暮骂,从无一句好言语!奴家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何从不在奴家房中留宿,反倒一直招惹那些坊间流莺?”英娘说得又羞又气,哗啦啦的眼泪打湿了高俅胸口的一大片衣服。

该死的家伙,换作现代,这种贤惠老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他还居然不懂得怜香惜玉,让她独守空房?高俅自己也听得义愤填膺,但更多的却是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很好,这女孩和真正的高俅没有多大牵扯,应该不会辨认出真假。带着三分真七分假的心理,他极力哄骗道:“英娘,以前是我不好,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放心,我没有嫌弃你……”

英娘娇躯一颤,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两眼射出了希望的光芒,然而,那一点点光辉瞬间就黯淡了下去,代之而来的却是一句自怨自艾:“若是官人没有嫌弃奴家,为何仍不肯叫我娘子?”

我哪知道这宋朝夫妻间的讲究!高俅只觉一个头两个大,马上开口唤道:“娘子……呃,英娘,并非我不愿意叫你娘子,而是夫妻之间不应如此拘礼,我叫你闺名更显亲密不是吗?对了,以后不要奴家长奴家短的,听着不舒服。你放心,我这次一定痛改前非,决不会再离家不回!”

“官人!”英娘再也忍不住满腔委屈和激动,深深地伏在了高俅怀中。

天哪!高俅只感到浑身上下全都僵硬了,这种暧昧的姿势,这种有利的条件,他可是一个已经发育成熟的大好青年!可是,基于前面那段话,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动手把人推开。自己这个高俅是冒充定了,那么英娘这个便宜老婆也肯定不能随便休,如此看来,岂不是要好好费功夫培养感情?搂着英娘,他渐渐陷入了沉思和惘然之中。

良久,英娘似乎感到自己的姿势很有些不雅,连忙起身坐好,轻轻伸手拢了拢额上乱发。她总觉得今日听到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欣慰之余还不忘再确认一次:“官人,你今后真的不和那些朋友厮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