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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长转头一看,顿时觉得一股凉气直冲后脑。

第七十六章 公主威武

诸葛恪这段时间可没闲着,而且他还非常忙,前方和范长纠缠,既要显得力有不逮,又不能一溃千里,尽量保持着节奏,不让范长生疑,后方还要选择合适的埋伏地点进行挖坑,挖多少坑,挖多大坑,这些都有讲究,诸葛恪不辞劳苦的一一过问,现场巡视不下三次,其认真负责的态度不言而喻,不仅孙登看了十分满意,就连关凤和孙尚香这些人也非常赞叹,一向眼高于顶的贺达都无话可说。

说实在的,诸葛恪不象他老子诸葛瑾,相反倒是和他叔叔诸葛亮非常相似,有野心,有能力,又不辞巨细的亲力亲为,为了这扬名的一战,他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心血。

诸葛恪不知道关凤是怎么做到的,接连五天,他们猎杀了范长二百多外出的零散士卒,虽然战绩并不辉煌,但是这种无赖式的死缠烂打却成功的挑起了范长的火气,一出山林之后,范长放开了脚步行军,一路闯进了他的包围圈。

在范长的前方,诸葛恪挖了三道凹字形的深沟,足足有三四里长,正好把范长的前锋装了进去。沟上铺设了木板,士卒走没问题,但是大象一上去,指定落坑无疑。

这些经验来自于上次挖坑搞定范旃的那一战,有了成功的范例,这些吴国士卒做起来更加得心应手,这个太子身边的小诸葛大人不仅聪明有计谋,而且对士卒又很和气,对他们吁寒问暖之外,还经常很客气的向他们请教,这让他们觉得很有面子,干起活来精神百倍,力争把坑挖得接近完美。

第一头战象的成功落坑,掀开了大战的序幕,吕岱和诸葛恪亲自率领大军从后面掩杀过来,被扶南人撵了一个多月的吴国精锐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终于有机会发泄也来了,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排着整齐的队列向扶南军的后队逼来,速度虽然不是很快,可是那种严整的阵势带来的威压感却让满头大汗的扶南人感到了一股寒气。

正当酷夏,可是吴国士卒却穿戴整齐,走在最前面的士卒顶盔贯甲,盔甲上的金属片在刺目的阳光下闪闪发光,让人不敢正视,他们举着盾牌,盾牌上用红漆画着火苗的形状,远远的看去,仿佛是一道跳跃的火墙。在这些士卒的身后,弓弩手们一边行走,一边在军官们的指挥下,随着鼓点发射着弓弩,一阵阵的箭雨越过百步的距离,飞跃到惊慌失措的扶南军后阵。这些扶南士卒奔跑了半天,热得跟狗似的伸出舌头喘气,阵型早已经乱得一塌糊涂,骤然之间被人伏击,精神上的震撼不言而喻,急切之间,虽然鼓声大起,军官们也在极力的整理队伍反击,可是一切都显得太迟了,他们刚刚射出零星的箭矢,吴国人的已经射出了第二阵箭。

长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飞射到扶南军阵中,扶南兵原本就没有什么防护装置,就算有现在也都脱得差不多了,就连盾牌大部分都背在了背上,面对锋利的箭矢,他们除了睁大眼睛,徒劳的抱着头之外,没有更多的好办法。

猝不及防的箭雨造成了很大的杀伤,飞驰的箭矢穿透了扶南人黑瘦的胸膛,迸出一串串的血珠,受伤的士卒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有的当场气绝,而更多的却是受了伤却没死的,他们扔掉武器,倒在地上惨嚎,滚得浑身是土,泥和着血和汗,很快就让他们变成了一个个泥猴子。

吴军初击得手,弓弩手在向前奔跑了五十步以后,就地立阵疯狂射击,而手持刀戟的战士则排成纵队,从弓弩手的空档间鱼贯而出,直扑已经被打乱了阵脚的扶南后阵。面对倒地惨呼的扶南人,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慈悲心肠,举起手中的武器尽情杀戮,一面砍杀所遇到的扶南士卒,一面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推进,同时怒声大吼着,将恐惧的情绪向军阵深处蔓延开去。

吕岱带着亲卫营呼啸杀入,战刀所到之处,鲜血横飞,片刻之间连斩三人,号呼酣战的暴烈模样让人根本想不到他已经年过六旬。吕岱到日南已经快一年了,这仗一直打得很憋屈,先是被区连偷袭了辎重队,虽然占了西卷城,最后又只能主动撤退,只能坐等孙登前来救援。吕岱是江东的老臣,从主动投靠孙权开始,他打过无数的仗,可是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憋屈的。堂堂的老将,最后只能把兵权拱手相让,看着诸葛恪一个嘴上没毛的年轻人指挥战斗,对吕岱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污辱。这次诸葛恪把吴军中最精锐的将士拨到他的麾下,让他发起第一波攻击,这是给他复仇的好机会,如果他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那他以后想在江东立足就难了。

所以一发动攻击,吕岱就不惜代价的全力以赴。天气很热,光着膀子坐着不动都是一身汗,更何况现在他还要穿着全套行头厮杀,汗水早已经湿透了他的战袍,全部粘在身上,甚至靴子里都能听到水声,两只脚仿佛踩在水中一般,可是吕岱全然不顾,他举着战刀,带着亲卫冲杀在最前面,用最大的力气命令全军前进,前进,再前进。

诸葛恪没有冲到最前面,他指挥着弓弩手井井有条的向前推进,在最合适的距离掩护吕岱冲锋。他虽然想亲临战阵展示自己的英勇,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给吕岱机会复仇比他自己上阵厮杀更重要,更何况他现在是全军的总指挥,要注意的是整个战局的发展,而不是砍死几个扶南兵。

在诸葛恪的指挥和吕岱的冲击下,扶南后阵仅仅支持了盏茶功夫就告崩溃,没被射死和砍死的扶南兵魂飞魄散,被吕岱赶着往前跑,直冲中军,就连辎重兵都扔下了粮车,随着人流卖命的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