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把我带到了旧城生物研究所的实验室，给我注射了什么？我猜是某种抗体？”凌迁打断他。

“算是吧，也可以说那是某种初生代的病原体。是我们研发最初阶段的成果。从结果上来说，那是一个半成品，因为那个病原体带有极强的吞噬能力，无论是健康的细胞还是变异的细胞，在那个病原体面前统统都会被蚕食殆尽。我们控制不了它，最后只能搁置。

“当时我发现你的时候，以你被感染的时间和被咬的程度……我给你注射过我们的血清，但是已经完全没有用了。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只能抱着最后试一试的心态，给你注射了那种病原体，希望它能吞噬你体内的变异细胞，起码给我争取一点时间。

“我没想到的是那种病原体居然跟你的身体融合得很好，在吞噬了你体内三分之二的变异感染细胞之后它就自动停止了，像是……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说，就像是冬眠了。以当时的条件，我检测不出它在你身体内的活性。我也不敢把你留在身边太久，毕竟布兰奇……只是我没想到他最终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并且告诉了领主，我想这应该是他们一定要把你带到这里的原因。

“当初那个病原体是领主投注了最大心血的实验品，她一直在想办法解决那种缺陷。最初的样本被我注射进了你体内，并且你现在依旧活得好好的，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放你离开。”

凌迁摇了摇头，语气很淡：“在查清楚所有的真相之前我也暂时不想离开。按照您的说法，我的体内现在相当于是有一颗定时炸弹，就算哪天真的爆炸了，我也要保证把它控制在最合适的地方。”

唐景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我原本是想救你，没想到……对不起，小迁。”

凌迁避开了他的眼神：“我这条命是您救回来的。您应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沉默。

半晌，凌迁低声开口：“唐叔叔，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现在您是否得到了您想要的那个答案？”

唐景移开目光，脸上神情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惨淡：“从一开始我就应该知道的。时间过了就是过了，不可能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哪怕我真的能把你母亲救活，她也不会是以前那个她了。只不过……等我想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