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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公孙瓒他们说话,又走出十来个人,一看到院中横矛立马、盔明甲亮,威风凛凛的公孙瓒,大家不约而同的交口称赞,叫好声不绝于耳。公孙瓒矜持的举起手,向众人示意,用他那阳刚气十足的男高声朗声说道:“诸位,且去桃林中试马如何?”

“正当如此。”众人齐声应道。

公孙瓒腰腹用力,两脚一碰马腹,那匹白马“唏溜溜”一声长嘶,撒开四蹄,直向院门冲去,转眼间便到了门前。眼看着公孙瓒就要撞到门楣上,众人正待惊叫,却见公孙瓒忽然仰面躺倒在马背上,间不容隙之间穿过大门,向桃谷中跑去。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争先恐后的向门外跑去。

听到前院喧哗之声的卢敏正好走出二进院门,将公孙瓒纵马冲出精舍的情景全看在眼中,他皱了皱眉头,脸色有些不快,转身又进了门,小步急趋过中庭,来到堂上。卢植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活动着手指,一边说道:“前面为了什么事吵吵闹闹的?”

卢敏把刚才见到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这个公孙瓒看起来仪表堂堂,却有些自矜,只怕以后不是个守礼之人。”

卢植看了他一眼,笑道:“年轻人嘛,又没有正经读过多少书,有些地方做得不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待他年岁稍长,再多读些书,未尝没有出息。我观此子虽然有些傲气,但性格豪爽,加又聪明多识,至少是个百里之才。”

卢敏本待再说,见父亲对公孙瓒颇多赞许,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应了一声。他一边侍奉着卢植坐下,一边说道:“父亲,公孙瓒是有才,只是我担心他不是那阎柔的对手。”

卢植不置可否,思索了片刻,这才叹了一口气:“也许……我们这次的确有些急躁了。”

卢敏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卢植抬起头,目光掠过前院青黑色的屋顶,看向蓝得有些透明的天空,眉头微皱:“我昨天细细的想了一下,觉得刘使君的考虑未尝没有道理。毛钦虽然主张加强防备,但是我看他的目的却不是为乡梓造福,他更多的是想借此机会重振西毛的声威。而其他三毛和李家、张家、简家这样的大族也不例外,他们是想向刘使君和温府君表示他们的实力,方便以后攫取更多的利益和权利,未必见得就是为了百姓。真要打起来,就算守得住涿县,还能守得住全境?”

“那……也不能任鲜卑人来去自由吧?”卢敏不服气的说道。

“幽州十一郡,涿郡位于最南,鲜卑人没有足够的实力深入涿郡,而且他们也需要从涿郡取得盐铁。”卢植感慨的看着卢敏道:“你以为和鲜卑人交易的是些什么人?还不是这些大族,他们从交易中得到了好处,又怎么可能轻启战端?唉,我父子不过是被人推出来当摆设罢了。”

卢敏沉默不语,他觉得卢植说得有道理,只是有些不肯承认。

父子两人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儿,仆人端来了早餐,两人沉默的开始吃饭,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叫好声,卢敏心事有些沉重。

桃谷之中,公孙瓒纵马飞驰,双头铁矛舞成一团纷乱的雪花,往来击刺,寒光闪闪,势不可挡。毛宗和刘备看得眼红心热,不住的拍掌跺脚,大声喝彩。毛宗是自觉有功,找到了公孙瓒这样的骑战高手,对打败阎柔充满了信心,一想到西毛将因此而名大振,毛宗就觉得兴奋不起,对当初毛嫱逼着他去和公孙瓒等人同住也没了当初的抵触情绪,反觉得这是一个非常英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