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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来了。”

你来了,你在帮我处理伤口,所以不会产生其他后遗症。

陆灿听出季明泽的潜台词,停顿片刻,声音渐小:“我又不会总来。”

“嗯。”季明泽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单音节。

眼中悲伤几乎要凝成实质。

“好了,弄完了。我告诉你这些药怎么用。冻伤膏是一天三次,涂之前需要用温水擦洗患处。下面红色的那盒是消炎药,蓝色的是感冒药。这两种每隔十二个小时一次,一次一粒。你家有水吧?进去之后赶紧吃上,最好能设个闹钟,省得忘了。”

陆灿低头不看季明泽,一口气说完所有药的吃法,然后把袋子递给他,“药膏如果不管用的话赶紧找我,我带你去医院。”

说完,陆灿没等季明泽回答,自顾自地转身下楼。

从始至终,他没踏进季明泽家里半步,像是用行动画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线,提醒对方也提醒自己,他们已经不是那种可以随意出入对方家里的关系了。

季明泽站在门口,目送陆灿的身渐行渐远。他举高左手放在眼前,心想,幸好他知道怎样容易生冻疮。

父亲去世后,母亲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动不动就要打骂一顿。那时年幼的他并不具备反抗条件,打的受不了了只能往外面跑。

有一年冬天,也像今年总下雪,他被打的受不了,来不及穿鞋就跑了出去,赤着脚在雪地里走两个小时,回家后双脚立马起了冻疮。

今早也是,他把左手插进雪堆如法炮制,果然获得了一只伤痕累累的手。对于陆灿来说冻疮很遥远,对于他来说,却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