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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某些重量级人物在借谣言造势,那就不得不防了,他们费这么劲去造势,不惜挑拨离间,那么必定还有后手。

朝中的大人物虽然不少,但杨逸用最笨的排除法,仔细排除之后,得出的嫌疑人物也就十个八个。

实际上,经过了几年改革,新党之中的一些问题已经开始浮现,哲宗在位时,新党的精力主要放在夺权,清算旧账上。

到哲宗突然驾崩,加上外有辽夏夹击,接踵而来的危机促使新党不得不抱成团,同舟共济,共渡时危。

绝不能否认,新党之中同样也是良莠不齐,并非个个大公无私,同样有很多人营私舞弊,损公肥私;

之前这些问题,一直被滔天的政治洪流掩盖着,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而且谁也没时间去理会。

那天杨逸和清娘在小酒馆之中,就听到了不少地方官员的作风问题,士子们谈及这些问题时,只是对某个官员评击,并不能深入了解其中的复杂性。

而杨逸站在权力的顶层,却能看得更远,想得更深,正所谓一叶知秋,许多东西,只要感知一些细小的变化,就能用概率学分析出它的全貌来。

经过初期抢夺政治主导权的激烈碰撞,还有为了新政的施行,以雷霆手段劈开死气沉沉的政局,这些都是必要的。

而到现在,新政已经慢慢为世人所接受,旧党之中很多人在看到了新政所带来的积极一面之后,原来反对的态度也没那么坚决了,开始在静静反思……

因此,雷霆手段必将慢慢出历史舞台,这和乱世用重典,治世以宽仁是一个道理。

接下来,对内应该慢慢营造一种宽仁大气之风,这其实才是华夏的底蕴所在;

游牧民族每每只知行强蛮的雷霆手段,而不知宽仁治世之道,这正是他们总是很快消亡的原因之一。

因为没有一个宽仁的社会环境,人们总是生活在高压之中,许多东西就会被扼杀,绝对不可能出现那种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盛景;

整个社会就根本谈不上有什么创造性,没有创造性,没有方方面面丰腴的肌体,就象游牧民族一样,再耀眼也只是暂时的,绝不能长久。

杨逸是真不想再施雷霆手段了,但新党内部的问题慢慢浮现出来,这些问题已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了。

绍圣初年,新党刚刚上位,当时从朝堂到地方官府,充斥着的全部是旧党的人,新党虽然掌握了中枢,但仍如一个人沉溺在浩瀚的汪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