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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秦观在雨中走远,杨逸不在意的笑了笑,这些文人整日里吟风弄月,又自命清高,杨逸骨子里从未将自己看成文人,因此就算是和苏轼同在环州,交往也很少。

“杨使君当是自环州来,不知苏学士如今可好?”

“苏学士在环州尚好,琴操姑娘认识苏学士?”

“不认识,只是闻过其名。”琴操姑娘轻轻应一句,原本不沾一点凡尘的脸上,竟有一抹淡淡的落寞,很明显,她这是在说慌,这让杨逸对她的身世起了好奇心。

“琴操姑娘住在骊山上?”

“奴家昔年有一故人,在骊山皈依道门,奴家入秦,便来盘桓几日。”

琴操姑娘无论是言谈还是神韵,都流露出看破红尘,心如止水的感觉,加上她那身素淡之极的衣裙,恍惚间杨逸感觉她就是一个女冠。

但那横卧的秋波,玉鼻樱唇,绰约的腰身,又象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琴操姑娘把杨逸和韩碧儿请到石桌边就坐,亭外雨萧萧,远山若淡墨渲染,迷迷蒙蒙,而淡然坐在对面的琴操姑娘,明明近在眼前,却又让人感觉远在天边,就象水墨画上的一抹纤纤素影。

对这个身世如迷一样的女子,杨逸知道自己不应去探寻太多,大家既然都是来自钱塘,他便选些有关家乡的话题:“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离开钱塘已经一年多了,想来西湖又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之时了。”

琴操姑娘素手斟酒,闻言停下来,沉吟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杨使君不愧是状元出身,出口成章,这两句诗真是道尽了西湖六月的美景。”

杨逸无所谓的笑笑,没说什么,却听韩碧儿笑道:“琴操姑娘不必夸他,我家杨郎向来不知谦逊为何物,她呀,二分才华,八分自夸,向来如此。”

“呵呵,知我者,碧儿也!”

“有才者,必轻狂。贤伉俪不必自谦,杨使君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如今大宋施行得如火如荼的新政,皆出自杨使君之手笔。纵观千古,年未弱冠有此成就者能几人?”

杨逸端起酒杯轻笑道,“琴操姑娘果然是神仙中人,绣口一张,便是天花乱坠!”

琴操姑娘听了难得地嫣然一笑,说道:“杨使君说笑了,奴家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今日有幸得遇使君伉俪,已不负奴家入秦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