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是个罪人。”
“父皇……什么都不要再问了,任儿臣……自生自灭吧……”
轩辕重抬手,慢慢拾起案上的那幅画,这段时间闪过脑海的诸多疑问,此时似乎隐隐有了一些解释。
——倾儿素来与寒钰感情要好,好像突然间变得生疏了?
那日回来之后,晚宴上身着一袭鸾服的九倾,恍如九天之上的飞鸾神女,尊贵令人不敢逼视,与往日纯真烂漫的倾儿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日开始,儿臣会着手处理政务,还望父皇多提点儿臣。
——倾儿,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这世上有谁能欺负得了儿臣?儿臣只是……到了该承担起自己责任的时候了。
突如其来的如脱胎换骨一般的蜕变,若是没有足够让人信服的理由,心底深处,便会一直有些疑虑深藏,而现在,他是否已明白了自己女儿的改变,究竟是源于什么?
不知不觉,轩辕重站起了身。
他想知道,寒钰究竟在画什么,他没有对着任何景致做画,那也就是说,他画的只是自己脑子里存在着的东西。
那么,是什么东西让他觉得如此痛苦?
轩辕重举步,负手慢慢走了过去。
寒钰也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站在案前,怔怔地盯着已经完成的画,须臾,将笔搁在一旁。
抬起头,他看着自己的父皇。
轩辕重视线定格在那副画上,脸色也渐渐变了。
寒钰绕过书案走了出来,撩了衣袍,缓缓跪倒在地,垂眼看着地面,声音沉寂而低涩,“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在这幅画上,请父皇过目。”
轩辕重没有说话,举步慢慢走了过去,一直走到了寒钰刚才作画的位置,细细地,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跃然呈现于纸上的一幕。
活生生的一副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