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桥上站了多久,久到寒钰仿佛已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他也不知道燕汐是何时离开的,更无心再去回答她的任何问题,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慢慢占据了他的心扉,同时有一种名为幸福的东西,仿佛正在从身体里慢慢被抽离……
所剩下的,只有一片荒芜。
嘴角习惯性地噙着温柔的笑,眼底却早已经没了任何笑意。
天地间一片安静,祈福仪式进行伊始,人声鼎沸的喧闹就已不再,空旷寂静的感觉能让人心里的萧索感受得越发深刻。
夕阳渐渐西下,一天的盛典到了此时显然已至尾声,祈福仪式进行了多久,寒钰在桥上就站了多久,像是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久久不曾动上一下。
刚刚伤了一点元气的身子承受着长时间的站立,此时似已变得僵硬,但是他没有心思却理会,这么长时间,放空的脑子里,时而回想起少女曾经的灿烂纯真,一声声软糯的“四哥”叫得他心头柔软,时而回想起近日来的疏离淡漠,心头一阵阵无法言喻的酸涩刺痛。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轻轻浅浅,断断续续缠绕在心头,渐渐成了一片凌乱……
有所改变才是正常?
燕公主摇头,眼底分明有着不解:“可我总觉得不对,就算要改变,也需要一个改变的过程,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四哥难道当真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这句问话进入耳膜,让寒钰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许应该说,他不知道该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他跟倾儿之间虽是兄妹——也正因为是兄妹,所以感情深笃,即便走得再近,也无需在意别人的眼光。
因为他们是纯粹的兄妹,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可供别人闲言碎语的话题。
最多不过是,经常被父皇训斥责罚一顿,然后不止一次地提醒他,即便是兄妹,在储君立定之后,两人之间也该谨守着尊卑之分,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可他每次只是在父皇面前恭敬地认错,却从来不曾真正照做过一次。
因为不忍心看她脸上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