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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立即还以颜色,也“砰”地一拍桌子,大声道:“好!你有难处就算咱家说错话了,我只问你,什么时候给我拨银子?”

“哟嗬,有求与我还这么横?”刘瑾被逗乐了,眦着牙道:“什么时候给银子咱家也说不准,山东押来的税银奉圣谕直接转松花江船厂了,饷银晚发个把月的事又不是现在才有,成化年间、景泰年间……”

张永一杯水酒泼了过来,骂道:“你放屁!山东的税银进了松花江,那两广的呢?四川的呢?一个是前天、一个是明天运到的,你当爷们不知道?”

刘瑾抓起杯子,连杯带酒掷了过去,喝道:“你混账!司礼监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

一时间杯盏盘碟乱飞,杨凌抓起桌布遮在脸前,笑吟吟地道:“二位助手,少安毋躁,此事大可从长计议,大可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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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铁钩子上悬着一块新鲜的猪肉,一头金钱豹敏捷地跃起,吼声中将它叼了下去,铁钩一阵摇摆,唐一仙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那钩子那么锋利,真怕那豹子笨笨的,一口下去把自己像条鱼似的钓在上边。”

正德笑道:“不会的,这豹子喜洁,那肉沾了泥它不喜欢吃的,而且它极机警,一条铁钩是不会有碍的。”

唐一仙“嗯”了一声,蹙起秀眉道:“以前只听说虎呀豹呀,就是从来没见过,今天总算长了见识了,可是这些猛兽看看也就算了,总是不如花草鸟禽得趣,看见这些血淋淋的到底有些不舒服,对了,你住哪儿?那半阙《杀边乐》做好了?我去看你演奏一下可好?”

“好!”正德欣喜地想去拉她小手,忽地醒悟不妥,便呵呵一笑道:“你跟我来。”正德引着唐一仙左拐右拐,穿过小树林来到一处静舍。正德这幢豹房绝不讲究什么环境奇花异草,建筑金碧辉煌,全然追求自然和野性,所以圈进的很多地方都保留了原样。

这处静舍前方是一片草地,几株高大的榆树、槐树缀满一串串榆钱、开满一串串槐花,清香阵阵扑鼻。

只有解语羞花和两个小黄门尾随了过来,唐一仙见了这静舍疑道:“这是你的住处?”

正德笑道:“哪里,这处演乐静舍是给皇上准备的,可是皇上从来不来一趟,皇上知道我懂得乐器,平时便安排我照顾这里。”

唐一仙疑心去了,抿嘴笑道:“原来如此,你倒摊个好差事,正好公私两便。”

雅室静舍,布置的虽简朴而不凡。正德在一架古琴前裣衣而坐,双手轻轻抚上琴弦时,脸上的神情变的肃然,眼神澄澈,带着一种难得一现的认真。

修长的手指一拨,琴音攸扬又止。随即,一个个音符才跳动起来,一片萧杀之气扑面来,象随风而去的蓬草,象拂面而来的黄砂,象振翅北飞的归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