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依依转头看了千竹一眼,却见他脸色沉重,她也不免跟着紧张起来,“你知道这玉是谁送的?”
千竹转头端详了几眼她手中的玉佩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喜欢么?”
她如实点点头。
“那就好。”说完便继续开始吃饭,显然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叶依依握着玉佩心下疑惑,谁家夫人会特意给她送东西呢?
吃完饭千竹又出去了一趟,这小子就是这样,去哪里也不说一声,害的她白担心。
姑苏城有这么一说,“南富,北乱,东穷,西贵”南面因为交通便利,商阜繁茂,所以南面经济比较发达,北面因为有许多来自北方的胡人,所以治安显得混乱,东面因为有许多田地,聚集了不少奴隶,所以那里经济显得落后一些,而西面则是王庭和各个贵族的宅院集中地,所以西面是姑苏城权贵的聚集地。
西面有个叫“落霞蔽天”的建筑群落非常出名,这里有大大小小十来个庭院,每个庭院都寸土寸金,要买上这样一个庭院,以一个士大夫阶层来说,起码要花费自己半辈子的心血。
而今日却来了一个贵人将这十来个庭院中最大的一个庭院给买了下来。
今晚,太子府的马车便停在这刚买的庭院外面,守门的奴仆进去通报了之后便冲这马车福了福身道:“公子,我家夫人有请。”
正房中点了浓浓的熏香,软榻之上斜躺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美人,美人周围坐着几个衣衫半褪的美男,那美人的头便靠在其中一个美男怀中,一个美男给她揉着脚,另一个美男用巧手在她的身上爱抚着,撩拨着她欲-望的神经。
千竹进来看到这样一番情景却面色不变,语气冷凝,“你来这里做什么?”
美人眯眼看着他,“你这臭小子还好意思问我,成亲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你的亲生母亲,你这十多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竟是这样的不知礼数。”
“你最好不要跟我搞什么鬼,要是我的生活被破坏了,我会变成一头野兽的。”
美人不以为然的笑笑,“你何必如此紧张,我不过是来给我的媳妇送一份成亲的贺礼罢了。”
“果真只是送贺礼这么简单么?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大费周章将这里买下来?”
美人慢慢坐起身来,有些厌恶的挥挥手,周围的美男立刻躬身退了出去,美人整理了一下衣衫,语气也变得威仪起来,“阿友,你不该对我如此警惕,我是你的母亲,我怎会害你?”
千竹一声冷哼,“我不管你是谁,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是我执意要娶她的,不要将你的手伸到她身上,否则我会毫不犹豫的斩断它。”说完冷冷转身离去。
昌平夫人抬了抬手想要让他多加件披风,可话还没出口他就已经走出去了。
千竹回到太子府再转乘辇车来到太子府中心,太子府属于府中府的结构,太子府最外三层都是食客聚集地,只有里面是太子的起居之所,而每一层都用一道城墙相隔,也都有一扇独立的大门。
太子府的中心地也是一样,他从贯穿太子府的主干道过来,远远的便看到门口风灯底下站着一个单薄的身影,她在门口踱着步,不断向这边望来,脸上带着焦急之色,看到他的辇车,她脸上立马绽放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有了她这抹笑,那门口的风灯光线仿佛微弱了许多,他心头一暖,这种被人记挂着惦念着的感觉就如一条温暖的毯子将他紧紧包裹,有了这条毯子,即便外面刮风下雨他也不再感觉冰冷凄清。
在政治的刀光剑影中穿梭了这么久,他已经习惯了感情上的默然,之前他一直觉得有了感情就是有了弱点,敌人会利用这弱点给予最致命的打击,可现在他只觉得当初的想法太可笑。
没有感情的机器,即便站的再高也注定是不完满的。
他走上前来,她急忙拉过他的大手,用她的小手来回搓着,温柔的语气像是要将他融化了一般,“外面冷不冷?”
他摇摇头,任由她拉着他走向屋中,屋中点了一个香炉,是他最喜欢的紫玉兰香。
现在已经入秋,屋中生了一盆碳,在外面吹了这么久的冷风一进到屋中,顿时一阵舒服的暖气扑来,由脚尖一直暖到头顶。
她帮他将披风解下,关切道:“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
被这种陌生的温暖冲击,他久久没有回过神,即便回过神来之后说话的声音却带着几许颤抖,“我母亲来了,刚刚那玉佩就是她送的。”
叶依依一愣,这倒是她没想到的,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那……要不要去拜访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