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动乱之世,难免要大动兵戈争天下。

说着,赵彻拉着宋乐仪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缩小的山河地形图边上,握了搭在架子上的一柄丈杆,忽然问道:“乐仪,还记得你给魏表兄写的那封信吗?”

宋乐仪点头,那封信里面详尽的写了她在白狄的所见所闻,包括粮仓兵器马匹以及风俗习惯等等,以及无意中在翟争那里听过的两三机要。

赵彻朝她扬唇笑了笑,偏过头,握着丈杆在山河地形图上点了几个位置:“你看这里。”

“泾河在陇山峡谷处一分为二,北上流入雁北草原,滋养了这片肥沃的土地,受你启发,魏表兄两年前便寻了工匠,琢磨河水改道之事,等控制了泾河上游,白狄只能不战而降。”

“你信中曾言,北部河谷一带成年男子众多,不多见女人幼童,魏表兄乔装化入腹地亲探,那里有白狄几年来积攒的粮草,轻易不动,专备战争和天灾之需。”

……

赵彻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终于让宋乐仪意识到了:四年时间,若是白狄不生乱,足够大越做好充足的准备,兵不血刃的和平将白狄化入版图。

只要十几二十年,等两国子民有了姻亲,再通过耕种和安稳慢慢感化他们身上的剽悍好战,到那时,即便想战也战不起来。

这是一场漫长的“战争”,需要在位的帝王有足够的耐心,而成安帝,恰好有。

随着话音落下,赵彻放下手中丈杆,抱了抱宋乐仪:“表妹,你是功臣。”

宋乐仪轻咬唇瓣,慢吞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赵彻点头,漆黑的眼底尽是诚挚的光色,他伸手勾了她的鼻尖,笑道:“真的。”

宋乐仪是个很容易被带偏情绪的人,对什么事儿都不太走心,上一课还发着脾气下一刻就能被人哄得眉眼生笑,尤其是这个意图带偏她情绪的人,是赵彻。

她弯了眼眸,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印了一个吻:“赵彻,谢谢你。”

“不用谢啊,”赵彻扬了扬唇角,眼尾漫出三分笑,“你多亲我两下就行了。”

难得宋乐仪没有如以往一般恼他的不经儿,而是主动伸手勾出了他脖子,又印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