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过不知道多少道门槛,终于到了洞房,伴随着一阵吵闹的欢笑声和纷洒的花生枣子,宋乐仪和赵彻坐到了床上,吃了子孙饺子,又在一众人的注视中喝了合卺酒。

两人身份贵重,倒也无人来闹洞房,不时耳边传来几句夸赞或漂亮话,诸如新妇漂亮、祝两位百年好合之类的。

一通忙碌下来,已经夜幕降临,宴席方散。

此时屋里只剩下宋乐仪、冬桃和孙姑姑三人,一整日辛苦,头上又戴了这样重的翟冠,宋乐仪的脖子和腰都僵硬的不像话。

孙姑姑为她捏着肩颈,而冬桃已经开始卸下她发上钗环。

乌鸦鸦的发丝垂落,衬得小脸莹白如玉,一双漂亮的眼眸顾盼生姿,她踩着一双木屐,走到了铜盆面前,刚洗去了脸上妆粉,随着“咯吱”一声,门就开了。

正是赵彻。

孙姑姑和冬桃手中的动作一顿,十分有眼色地躬身退了出去,随着屋门再次关上,屋室重新陷入一片安静,烛火跳跃着,染上几分暧昧不安的气息。

一片寂静中,赵彻反手抬腕,插了门闩。

“哐”的一声,门闩下落的声音分外清晰,直直地砸进了人心里,宋乐仪瞬时紧张了起来,望着不远处的俊俏男人,话不过脑子就说:“你怎么来了?”

话音落下,宋乐仪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颇为懊恼地抿了抿唇。

赵彻挑了下眉,慢悠悠朝她过来,笑道:“ 表妹想我去哪儿?”

他也没指望宋乐仪说出个所以然来,十分自然地拿起净面帕子,擦去宋乐仪脸颊上的水珠,继续道:“大婚第一日便分房睡,这要是传出去,别人得以为你夫君不行啊。”

宋乐仪:“……”

“你正经儿点!”宋乐仪小声道,乖巧地任人擦着脸蛋。

他身上卷着若有若无地酒香,很淡,与冷冽幽雅的荼芜香交缠,逐渐凝出点灼人的气息,宋乐仪颇为不安地绞了绞手指:“表哥,我想先去沐浴。”

八月天还热,这样累了一天,身上尽是湿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