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中,母亲之死,镇国公主府的败落,皆是太后疼惜宋乐仪,欲报她下毒之仇罢了。

“妙儿,等娘亲死后,你便去皇陵守陵,娘亲已经全部安排了,等过几年,风头过去,没人注意你的时候,你便假死遁走,去江宁,徳王会替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不要再回燕京,更不要再招惹太后与夷安,好好活下去。妙儿,一定要记住母亲的话。”

母亲缠绵病榻之时,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劝告的模样,仍然历历在目。

可是赵妙却不甘心,她掐紧了手指,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金尊玉贵十六载,一朝由公主沦为庶人,像丧家之犬一样躲躲藏藏过一辈子,她不甘心!

与其这样,倒不如稍上一人性命。

疯狂与偏执瞬间吞噬了理智,赵妙也顾不得日前与虞日州的密谋了,管他什么身败名裂、人人喊打,那不过是后人一张嘴而已,她想要宋乐仪,去死!

如此想着,赵妙站起了身,朝着宋乐仪而去,眼底尽是疯狂。

来镇国公主府吊唁的人众多,人流往来间,宋乐仪与赵妙的身影倒不是那么打眼了。

没走两步,宋乐仪眼神微动,敏锐地意识到身后有人跟着她,她与冬桃主仆二人,走过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她飞快地侧首,余光往后瞥了一眼。

白衫孝服,正是赵妙,来者不善,手腕间有一抹银亮,应当是凶器。

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宋乐仪不动声色地垂眸,扫了眼冬桃手中的油纸伞。

伞骨尖锐,不算趁手,但也凑活。

宋乐仪蓦地出声了:“冬桃,把伞给我。”

冬桃一愣,不明所以,这雨都停了呀,不过也没质疑,只乖巧地递上了伞。

握着手中的油纸伞,转了一圈,宋乐仪心中总算有了那么一点底气,虽然没把赵妙那三两拳脚放在心上,但她到底手持利器,疯魔起来没准儿也能伤了人。

在赵妙冲上来那一刻,宋乐仪握着油纸伞,一个利落地转身,就朝着人的手腕打去,赵妙吃痛,匕首掉落在地,扎进松软地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