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霜殿。

成安帝与徳王分坐两侧,屋室内的气氛隐隐有些凝重。

“陛下,父王,你们可要为我作主。”傅世遥先是戚戚喊了一句,又对成安帝委屈道,“豫王殿下嚣张跋扈,当街行凶,罔顾臣的性命,若非臣拼命反抗,此时怕只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说着,他先指了指散乱的头发,又指了指脸上青紫,而后伸手拉扯衣领,露出那道被利刃割破、隐隐沁血作痛的皮肤,诉说凄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豫王殿下所作所为,岂非要逼臣做那不孝之子?”

徳王抬着一双锐利的眼眸,先是望着一旁病弱的小丫鬟,她苍白脸蛋上有一个殷红的巴掌印,又扭头看向自己儿子,他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顿时脸色就沉如黑云:“陛下,你要给臣一个公道。”

“公道自然是要给的。”

年轻帝王笑了笑,视线温和地扫过赵彻为首的一行七人,淡问:“子川,怎么回事?”

这话的意思便是不信傅世遥的一面之辞了。

傅轩的脸色更黑,他儿子女儿都被打成这样了!再看看他的好弟弟,好妹妹,好臣子们,一个个面色红润,身上无伤!

还用问吗!?

赵彻先是嗤了一句:“傅世遥,多大人了,还哭哭啼啼告状,丢不丢人?”

“子川!”成安帝不轻不重的斥了一声。

赵彻这才敛了嘴角讽笑,坦然道:“回禀皇兄,臣弟今日与表妹下山,路遇傅世遥仗势欺人,欲对永安伯世子谢施动手,又辱骂当朝长公主,臣弟想着他自幼长在江宁,来者即是客,想必不懂我大越律法,一开始只想言语劝言一二,谁想傅世遥性格暴躁,竟欲对臣弟动手,出于自保之意,臣弟不得不还手。”

听到“不懂大越律法”一句,傅轩的脸色又黑了一份,此话诛心!他阴狠锐利的目光扫过赵彻的脸庞,暗含杀意。

“我什么时候对你动手了!?”傅世遥气的直跳脚。

赵彻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将袖子捋上去,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臂,上面有一块青紫,约摸半个鸡蛋大,问道:“这难道不是你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