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全都写上去了。”回话之人声音颤抖,此时他正跪着在赵彻的腿边,生的体宽脑肥,是个约莫四十余岁的男人。

富态圆脸的男人微微动了下脖子,似乎是想要避开脖子上架着的一把明晃晃的银亮长剑,他僵硬的赔笑道:“世、世子,可以先把剑放下了吗?”说这话时,额间不断的流出豆大的冷汗。

因着他躲避的动作,那把剑离他的脖子又近了几分,直接刺透他油滑的皮肤,渗透出丝丝血迹,痛感传来,这下男人不敢动了。

顺着剑尖往上看,先入眼的时一道青色的剑穗,紧着是一只骨节修长持握着剑柄的手,再往上看,是一张清俊如寒玉的面庞,此时他薄唇轻抿着,一言不发。

赵彻快速的看完了纸上的内容,满意一笑,转头看上跪在地上的男人,颇为好脾气的拍了拍他肩膀:“郑大人,辛苦了,还要劳烦你按个手印。”

说着,赵彻拎着郑从的手在剑刃上一划,直到鲜血流满手掌,又用力的往张宣纸上一按,痛的男人倒吸冷气。

做完这一切,赵彻将宣纸吹干,折叠好后放到了怀中。

早在那日赵妙在明心堂说出“今日之辱来日必百倍还之”的时候他便开始着手搜集端阳近年来恶行,今日终于叫他摸到了她结党营私卖官受贿的证据。

正所谓治病要治本,治人也得治到根上。只有端阳倒了,安平才能消停。

黑衣少年背对着郑从,昏暗的烛光衬得他如玉的脸颊神色莫辨,在纸窗上投下微晃的剪影。

“郑大人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赵彻顿了顿,转头看向郑从,笑着说了一句:“若是本王日后听到一点捉风捕影的不妥之言,不仅你这头顶的乌纱帽要掉,郑大人的九族,也只好帮你一同担着这份罪过了。”

幽幽的语气郑从听的冷汗直流,忙笑脸着举指保证:“王爷放心,今夜之事只有你知世子知我知,天知地知,绝对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只听“哗”的一声,上官晔收了剑,转头对赵彻道:“子川,走吧。”

望着两位少年一同离开的身影,郑从呼出一口浊气,瘫坐在地上,浑身软如烂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