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仪在打量屋子,而孙姑姑在打量她。

小郡主的眼睛肿得和核桃似的,她笃定是豫王爷欺负了小郡主,心下便对他生了埋怨,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万般心疼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孙姑姑柔声道:“郡主在找什么呢?奴婢去给您拿,这眼睛还肿着呢,快躺下,一会儿得拿鸡蛋给揉揉。”

宋乐仪毫无反应,似乎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儿来,任凭孙姑姑扶着躺下。

不,不对!

她绝对已经死了!三尺三寸长的铁剑贯穿她的身体,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忽然,宋乐仪瞧见了自己垂在被子上的手,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怎么这么小?

她满眼的不可置信,心中逐渐浮现一个可能,腾的一下又坐了起来,声音染上几分急切,“姑姑!快去把镜子拿来!”

孙姑姑疑惑不解,拿了一面铜镜递到她手上,迟疑道:“郡主,可是有什么不妥?”

镜子里浮现处一个十一二岁小姑娘的脸蛋,面容十分稚气,但已初见日后明艳动人的模样,只是眼睛肿肿的,看上去十分不协调,宋乐仪握着镜子的手开始颤抖。

“我我”

宋乐仪声音哽咽,她既觉得心中窃喜,又觉得心中恐惧。

小姑娘爱惜容貌,瞧见如今的模样大概难过,正好冬桃端着鸡蛋来,孙姑姑伸指嘘声,示意她不要吵。

“郡主把眼睛合上,奴婢给您揉揉,保准一会儿便能消了肿。”孙姑姑耐心的哄她闭眼。

宋乐仪闻言,缓缓闭上眼睛,轻颤的睫毛暗示她内心并不平静,双手紧紧掐着被子,极力的控制自己面色如常。

她从出生起便以候府嫡女的身份封了郡主,被太后姨母抱进宫养,受尽皇家恩宠,偏生性子跋扈,得罪了不少人。

太后薨逝后,她在燕京举步维艰,受尽磋磨算计,一道圣旨,被遣回了封地,路途中被俘虏至白狄,成了两国交战的借口,四年囚禁,一朝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