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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苏瑜往里面躲得更厉害了。

魏丞却没理她,只闭了眼睛养神,并不说话。他睡觉时眉心也是皱着的,一脸的疲惫,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是累极了。

苏瑜坐在那儿待了一会儿,见他也没什么旁的动作,心上渐渐松了口气,又寻思着自己一觉睡下来也不困了,是时候回平宁殿,便道:“三哥最近一直忙着朝政,肯定累坏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她说完作势要下床,却被他突然用胳膊拦下来。她有些急,垂眸看她时他也睁开了眼,对着自己旁边的位置拍了拍:“你躺过来,陪三哥待一会儿,三哥不欺负你。”

“真,真的?”以前魏丞说什么苏瑜就信什么,可如今不一样了,谁知道他说话算不算话,万一真欺负了她可躲都没地方躲。

魏丞重新闭上了眼睛,语气里透着倦意:“君无戏言,三哥很累,只想你陪着待一会儿。”

苏瑜这才放下戒备,乖乖去他怀里躺着。

他搂着她,却果真如他所言规规矩矩的,并无半分逾距,苏瑜渐渐放下心来,这才有心情观察他那张脸,眼神里渐渐有了心疼:“三哥才做了一个多月的皇帝,人都瘦了。我听青枫说,你不仅不按时用膳,连睡眠也很少,这样长此以往下去可怎么成呢。三哥以后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真正聪明的好皇帝都是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的。”

魏丞睁了眼,看着怀里娇俏的姑娘,唇角挂了笑:“最后一句你听谁说的?”

“我说的啊。”苏瑜答得清脆,又问他,“三哥觉得我说的不对?”

“不,弄弄说的很对。”他温润的嗓音里满是宠溺,亲了亲她的额头。

被他肯定,苏瑜颇有些骄傲,说话的语气也硬了些:“那三哥就得听话,可不能把身子搞垮了。”

“嗯,三哥知道。”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闭了眼睛道,“这几日一直忙着裁减官吏的事,故而忙了些,如今弄弄给三哥出了这么好的主意,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三哥自然有空吃饭,有空睡觉。”

听他这么说,苏瑜总算松了口气:“那便好,三哥是皇帝,君无戏言,可不能哄我的。”

魏丞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没有再出声。苏瑜知道他这几日劳心劳力,肯定困倦,便也不吵他,乖乖倚在他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嗅着清淡好闻的栀子香,苏瑜把手放在了他的腰间,小脸儿往他怀里钻了钻,寻个舒服的位置跟着闭了眼睛。

苏瑜昏昏欲睡,马上又要睡着的时候,魏丞却突然出了声:“方才在殿外,我许了苏泽生一个诺。”

“嗯?”苏瑜话语里透着鼻音,带着惺忪睡意,眼皮却懒得抬。

魏丞继续道:“这次裁减官吏主要是他负责的,我跟他说了,只要这次的事情能顺利进行,朕记他这一功劳,不管他求朕什么,朕都会答应的。”

“嗯……”苏瑜散漫地应着,并不十分放在心上。

安静了好一会儿后,她后知后觉领悟到三哥话里的意思,骤然抬头:“嗯?三哥你方才说什么?”

“我许了他一个诺,此事过后无论他求什么,我都会满足他。所以……如果他求我赐婚,我也会答应。”

苏瑜大惊:“三哥怎么突然许他这样的诺言,那他要求娶忍冬呢,还不知道忍冬愿不愿意呢。”

魏丞道:“当初我为了离间他与贾道,让忍冬去接近他,才有了后来的那些事。此事若他一辈子不知道也便罢了,如今既然知道,心里难免会有芥蒂。为君者最忌讳的便是臣子有异心,为防万一,三哥必须安抚他。何况,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三哥想改革,想有一番作为,只靠我孤身一人怎么能成?必须得有他这样的人鼎力支持,从旁相助,方可让这天下越来越好。弄弄明白吗?”

“三哥这么说我自然是明白的,古往今来,哪位明君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缔造的盛世,善待臣子是必然。只是忍冬她……”苏瑜有些发愁,其实她也不知道忍冬是怎么想的,不过从她的语气里,似乎没有想嫁苏泽生的意思。如果她没这份心,一辈子岂不是就毁了?

魏丞看她一眼,突然笑了:“苏泽生年纪轻轻便是当朝副相,有朝一日官拜尚书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是个痴情种,难道还委屈了她不成?她既然默默收着苏泽生的玉佩,可见不是完全没感情的,既然如此,你又何须为她担心?”

三哥这么说也对,忍冬或许就是看不透自己的心,又觉得自己亏欠苏泽生,觉得与他不匹配。三哥如今贵为皇帝,到时候如果真下了圣旨赐婚,逼一逼她,兴许她就看明白了。如此一来,三哥安抚了苏泽生,她也算给忍冬寻了个好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