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痛快,就不乐意让别人痛快,转头吩咐身边的人:“给事务房说,明天把顾云起的活儿再翻一倍。”

顾云起成婚,只被免了两天的杂务:成婚当天和今天。过了时间,他就还得按时去事务房领活打杂。

谢兰亭料想过做杂务需要早起,但他还是低估了顾云起的勤劳,昨晚在祠堂待到亥时,回屋后洗漱一番就已经接近凌晨,结果天边刚微微亮,屏风那头就传来顾云起轻手轻脚的动静。

简直是刚睡下,转头就要起床了。

谢兰亭挣扎着从被窝中把自己拔起,拉开了屏风。

“我跟你一起去。”

顾云起看着明显还没睡醒,对被窝恋恋不舍的谢兰亭,喉头微动:一点朦胧和慵懒挂在美人身上,效果是要命的。

“仙君再睡会儿吧,而且过了今天,我也不用再继续做低阶杂务了?”

“嗯?”

谢兰亭还没完全醒神,思考不了他话里特别的意思,他半阖着眼起身,慢吞吞裹好外袍,坐到了梳妆台前。

梳妆台也是新置的,谢兰亭的芥子中不至于各种家具都有,这是拿俩小柜子叠在一块儿凑合用的,镜子是顾云起放的,据说也是遗物,没准他父母生前用过。

顾云起见他一心要跟着,不再阻拦,走到谢兰亭身后:“我来给仙君束发吧。”

谢兰亭睡眼惺忪地点了点头。

顾云起抬手拢过他的发丝,青丝如瀑,最上乘的绸缎也比不了他发丝滑过自己指尖的触感,都说伴侣结发时会感到自掌间流淌的温柔,从前觉得很难理解,现在似乎觉得并不是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