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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程亦辰所受的煎熬,也是会放大投射到卓文扬身上的。

我清楚地知道,只要我开口提起往事,这个家里的安宁平和,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他和陆风日常相处的样子,让我觉得,好像如果破坏了他们晚年这点来之不易的平淡生活,那我才是残酷的罪人。

是吗?

程亦辰端了碗红糖姜水出来,放在我面前,催我:“快喝吧,别感冒了。”

我没有伸手端碗,只软弱地靠过去,把脸贴在他肚子上。

他愣了一愣,忙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感觉得到他的不安。

大约是他觉察到了我浸透他睡衣的泪水,我听见他的声音紧绷起来。

“怎么了吗?”他说,“是受什么委屈了?”

我摇摇头,过了一阵,才低声说,“我只是,今晚听说了一个朋友以前的事,很替他难过。但我又做不了什么。”

程亦辰抱着我的头,让我就那样把脸埋在他腹部上。

我听见他轻声叹息:“小竟,你是善良的孩子。”

这一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稳,反反复复在被强行折磨的噩梦里挣扎,在放下和不甘之间来回拉扯。

睡到半夜,我开始觉得冷得异常难熬,即使把被子努力塞在颈窝缝隙里,也还是一直发抖。

不知道断断续续地睡了多久,浑浑噩噩里,我仿佛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勉强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里,那似乎是卓文扬的轮廓。

一只手放在我额头上,我感觉到那清凉的触感。让我觉得舒适又渴求。

他说:“你发烧了。”

我迷迷糊糊地,把脸贴在他手心里磨蹭:“你怎么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