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上车之后,跳蚤问:“大将军,还是随便转转?”
林叶道:“上次去的西城,这次去东城。”
跳蚤应了一声。
马车随着一声鞭响缓缓起步,这车一匹马可拉不动,是四匹马拉着的。
四驾之车,也是身份地位象征。
跳蚤一边赶车一边问:“大将军,按理说,现在你出行,越没有规律越好,可为何你最近这十天来,越来越有规律。”
林叶问:“你猜呢?”
跳蚤道:“因为大将军心眼坏。”
林叶是被他逗笑了。
敌人在暗处,就算已经知道敌人是谁,却不知敌人藏在什么位置,又是在何时动手。
所以林叶就故意给他们看个破绽,而且,这还是个敌人看到了就不会放弃的破绽。
因为他们是真的想杀林叶,就算林叶不主动给破绽,他们也是要动手。
如今这阳梓城里,掌控着兵权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禁军大将军西门烈,一个就是林叶。
禁军布置在行宫四周,林叶的武凌卫才是城防主力。
叛贼如要动手,先杀林叶是必然。
跳蚤像是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他叹了口气:“不舒服。”
林叶:“不舒服能保命,你就将就着吧。”
他给跳蚤找了件护身的东西,是他特意请示天子,从孤竹皇宫里翻出来的。
是一套软甲,这东西放在黑市上,也可称得上万金难求。
林叶要拿自己当破绽,跳蚤始终在他身边,他不能把跳蚤搭进去。
林叶说着话把车窗打开,大街上的百姓们看到他的车经过,依然充满敬畏。
所到之处,孤竹人纷纷停下脚步俯身行礼。
“他们大概也会害怕吧。”
跳蚤忽然感慨了一句。
林叶点了点头:“他们比孤竹国君投降之前,还要害怕。”
跳蚤想了想这句话,然后回头问:“大将军的意思是,孤竹国君的投降,其实也是算计好了的?”
林叶嗯了一声。
孤竹国君要想保命,投降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孤竹这里是战场,既然被选中了,哪怕他是国君,他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投降多好,只要他投降,就肯定会被接送到大玉去,这孤竹闹成什么样,乱成什么样,都伤不到他分毫。
跳蚤又问:“那,孤竹那个老国君,可以算是被拓跋烈和国君的儿子算计死的?”
林叶又嗯了一声。
孤竹那位新国君童冠赢,可不是看起来那么忠厚老实。
在拓跋烈开始派人到孤竹这边来谋划的时候,这个人可能就被邀请参与其中了。
拓跋烈要想说服他,也没那么艰难,甚至可以说,童冠赢对拓跋烈的拉拢正求之不得呢。
拓跋烈先和老国君勾结,让老国君答应娄樊人的要求。
只要这事一定下来,老国君必死无疑的下场就已经写好了。
拓跋烈不杀他,天子也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