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君子论道(下)

一剑长安 嘉图李的猫 2888 字 2022-11-11

()君子论道(下)

徐长安听到这话,便凝神细听,毕竟这什么“君子论道”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他也有些郁闷,这小夫子不和他说就罢了,可这柴新桐也遮遮掩掩的,这“君子论道”大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会,怎么他们两人防自己就像防贼一样。

徐长安本就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大愚若智,平时虽然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不在乎。可这事儿他仔细琢磨了一下便知道了原委。

小夫子住在了忠义候府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若柴新桐跟着徐长安进了侯府,之后的“君子论道”大会无论结果如何便都会引人非议,以柴新桐的性格,自然不愿和徐长安去侯府。

柴新桐虽然也看似大大咧咧,在通州的时候,那一袭白衣胜雪的袍子也给他穿得松松垮垮,没了丝毫的美感。甚至喝花酒还会赊账,编起竹篓来还不休边幅。

可这些都是表象,他是个心气极高的人。

不然也不会宁愿被嗜血蝙蝠咬得浑身是伤,之后也不会主动和徐长安提上半句。

他答应过的是,他一定会做到。

想必这次的君子论道,他也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

能让柴新桐这么谨慎和在乎的目标,那只有一个,便是夺魁!

徐长安想到此处,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想不到当初那位爱编竹篓的小先生也会避嫌了。只不过,这场热闹,他是凑定了!

只要不露出真容便行,徐长安想了想,继续侧耳听着。

隔壁才起了个话头,在隔间里的客人们立马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对啊,我可是听说了,这一届的君子论道,有不少的小先生才情、情操都惊艳才绝,甚至传闻有几人有圣人之姿。众所周知,这夫子庙夫子最大,接下来便是小夫子,然后到各州的大先生,之后便是小先生。这一般来说,几届的夫子都是由小先生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听说,今年的魁首会直接被小夫子收为徒弟!”

听到这个消息,满堂皆寂。

所有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谁成为了小夫子的徒弟,等小夫子成为了夫子,那他的徒弟岂不是有很大的可能成为小夫子么?

一般来说,所有的小夫子都师从于夫子。

短暂的寂静之后,立马又热闹了起来。

“这么一说,是不是夫子庙要换代了!”

这一届的夫子不知道年龄多大,但肯定是个糟老头子,而最近小夫子又频繁活跃于世间,这些动作不得不让人怀疑夫子是不是打算退了。

听到这么说,顿时有人嘘声,也有人佯装没有听见,立马跳过了这个话题。

可这个话题,徐长安却是最为关注的。

小夫子天天嚷着自己是他的师弟,可他今天才知道夫子庙的构成。

夫子庙以夫子为首,只不过一般处理事务的是小夫子。小夫子统领圣朝二十四州所有的夫子庙。

地方上的夫子庙便是以大先生为首,他们也会寻访一些修炼、品行和学识都不错的读书人为小先生,协助自己管理一州的读书人。当然还有很多的大先生会直接收小先生为徒。

不过他们读书人的收徒并不是和各大门派或者游侠一样,以师为父,一日为师便终身为父。

读书人以达者为师,师便是师,父便是父。

所以,江湖之上改门易庭换个师父会成为江湖大忌,受千夫所指,可这夫子庙却是不同,只要为师者觉得自己教不了徒弟,便不会强求徒弟对自己执师之礼;若是遇到了德行学识更高的人,他们还巴不得自己的徒弟去向那人学习。

想到如果柴新桐夺魁,小夫子收了他为徒,徐长安便忍不住想笑。

他实在想不到,柴新桐喊自己为师叔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徐长安愣了会神的功夫,大堂中的隔间已经开始讨论起各州的种子选手了。

这些人,都有可能是柴新桐的大敌,徐长安也想听听这夫子庙众人的奇闻轶事。

一道声音从某个角落传了出来。

“你们谁请我一瓢酒,我和你们说说这齐姜之地的小先生。”

总体来说,陈天华在欢喜楼搞出的这个东西总体来说不贵,包间是免费的,大家互相看不到,又可以相互聊天,讲到尽兴处,还可以隔空饮一瓢酒。

陈天华的精明之处便在于此,虽然说是包间免费,可这些酒水算下来要比客栈和酒楼贵上不少。

纵然是如此,人们也更喜欢来这里喝酒聊天。

听到有人先讲,徐长安正要应承,便有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一瓢薄酒,略表心意,这齐姜之地,也曾出过天下文圣,口吐莲花,讲遍天下至礼,我等也想见识见识这后辈风采。”

那人咂了咂嘴,打了一个酒嗝,舒服的哼唧了一声,这才说道:“这齐姜之地的小先生自然是姓姜,若是论学识、品行,齐姜之地没有小辈能出其右者。当然,这姜姓和我们的智勇候姜明那是没半点关系。”

大家都侧耳聆听,却没想到等了半天就说了这句。

纷纷抱怨道:“酒也喝了,你就和我讲这个?”

那人听到抱怨四起,立马说道:“这就讲这就讲。”

“这齐姜之地的小先生自然姓姜,名敬言。三岁懂谦让,让梨于父弟;六岁智谋过人,砸缸救友;十二岁写得一首忧民诗,得夫子盛赞。如今弱冠,一身浩然正气胜过齐姜之地的夫子,这九年来,护了一方读书人安危。甚至他还开立私塾,鼓励人以武护体,以文养身。自打他十一岁成为小先生起,这齐姜的读书人出了一状元两榜眼!”

那人咂了咂嘴,似乎刚刚的那一瓢酒有些不过瘾。

不过他还是接着说道:“更为恐怖的是,这一状元两榜眼年长他数十岁,却都称他为师,这读书人的师可和三教九流中的什么师门不一样。自古以来,文人就多相轻,能让状元和榜眼甘心唤作师的人,你们自己想了看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在坐之中不乏读书人,要让他们心悦诚服的服气一个人都有莫大的难度,更别说让让状元和榜眼心悦诚服的称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