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的拜祭仪式过后,云华和秦朗一人一边牵着秦芮往山上去。玉山只是个小山包,但因为山脚下就是玉山书院,这十几年也慢慢有了些人气,上山的路被来往的行人踩得越来越宽,上去也并不艰难。

这会儿正是盛夏,山上树木葱茏,鲜花盛开,别有一番意趣,一家三口闲庭信步一般,慢悠悠的往山上走,时不时闲聊几句,自有一股自得其乐的感觉。

他们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山道之上,蒋孝辰的墓碑前面,却又来了一个年轻人。如果云华在这里,就能认出来,此人正是原剧情里面,对蒋云华情根深种,却一直只是默默守候,最后黯然退场的男二,莫子涵。

莫子涵看看墓碑前面新鲜的水果点心和美酒,又抬头看看山道,良久叹息一声,把自己带来的拜祭物品放在了墓碑前,接着同样深深鞠躬三次。

拜祭完毕,莫子涵转身要走,冷不防墓碑后突然出来一人,沉声叫住了他。

“莫兄,且留步。”

莫子涵回头,眉心微皱。

陈谨言匆匆赶上两步,到了莫子涵跟前两步远,才道:“莫兄,我知道你从前就心悦华儿,现今见她另嫁他人,你心里就没有什么想法?”

莫子涵挑眉冷笑:“我应该有什么想法?”

陈谨言仔细打量他,并不因他的冷言冷语退却,而是再接再厉:“西北毕竟苦寒之地,我听父亲说,镇西侯马上还要回返边关,届时华儿定会跟他同去。那地界黄沙漫漫,气候比起京城可要恶劣得多。又有羌族虎视眈眈,镇西侯再是厉害,也不能一直贴身保护华儿… …”

他尚未说完,一个拳头由远及近,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

第39章 破镜重圆之休妻的丈夫

莫子涵咬紧牙关,恶狠狠道:“你还有脸说!”

陈谨言舌尖腥味蔓延,噗地吐出一颗牙,歪头看着莫子涵。

虽然同被称为京城双璧,且两人年纪相仿,同在少年时候一起往玉山书院求学,陈谨言和莫子涵其实并不是很熟。

大概是出于同样倾慕蒋云华的一种微妙的情敌心理,同窗三年,两人说过的话,加起来也不到三十句。

这回儿莫子涵全然不像当年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模样,双目赤红,仿若要择人而噬一般死死盯着陈谨言,哑着声音道:“你既知道华… …蒋姑娘嫁进镇西侯府,就必然会随着侯爷去往西北,当初又如何闹到了和离那一步?既已和离,蒋姑娘都已再觅良缘,今日你又何故再说这种话?”

他颤抖着伸出一只手,直直指向蒋孝辰的墓碑,声音里的痛楚几乎要透体而出。

“你居然还敢在老师的面前,说这件事,你还要不要脸?当年你求娶蒋姑娘的时候,说过什么?你说今生今世,不管遇到什么事,你总会挡在蒋姑娘面前,为她遮风挡雨,护她一生安乐!要不是你当年这番话,我能让你轻易把蒋姑娘娶回家去?”

伴随着他的话音,陈谨言的眼眸里也带出了几分痛苦之色。他的脸颊剧烈抽动几下,继而沉沉道:“你不懂,我是永安侯府的世子,可华儿她… …不能生儿子!”

“蒋姑娘不能生儿子,她也没拦着你纳妾!”莫子涵厉声道,“何至于为了一个罪臣之女,就非要与她和离?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冷之人,要不是镇西侯及时伸出援手,你让她一个人如何顶着世人的流言过下去?你这无情无义,不知羞耻的小人,到现在还在信口雌黄!你分明早两年已经倾心她人,移情别恋,至今却还把一切的罪责,推到蒋姑娘身上!”

他目光灼灼,言辞犀利,十分不留情面地戳破了陈谨言的谎言,唇角的飞沫几乎喷溅到陈谨言的脸上。

陈谨言狼狈地避开了他的视线,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呐呐不能言。

山顶的风打着旋儿吹拂而下,两人却谁也没感觉到凉意,只沉默了片刻,陈谨言又嗫嚅着开了口:“莫兄,你不懂我的苦衷,我不怪你。但事已至此,华儿决不能跟着镇西侯往边关去… …”

“为何不可?”莫子涵冷笑。

陈谨言低声解释:“原因我之前已经说了,西北苦寒,还有羌族… …”

莫子涵毫不留情打断了他的话:“其实这些都是借口,事实就是,你后悔了,想把蒋姑娘留在京城,以便再续前缘,是不是?”

陈谨言顾左右而言他:“莫兄,你想多了,我真的… …”

“龌龊!”莫子涵厉声呵斥,“别以为你打的主意我不知道!你当初没和离的时候,厌烦了蒋姑娘,心心念念要娶新夫人,不惜与蒋姑娘和离,但等和离了,娶了新夫人,你又想起了旧人。不过是想要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做什么惺惺作态,没得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