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那些污染病患者还没彻底失控、死亡时,一群穿着隔离服的研究人员,已经带着财团来的采购员,在他们的病房外介绍畸变种类,制定以后该怎么‘使用’他们,又该卖出多少价格。

一开始的时候,白老虽然心中不适,觉得这对那些人来说太过残忍。

但他的导师和师兄师姐们却告诉他,这是社会进步必要的牺牲。

一小部分人的牺牲,换来所有人的幸福人生,如果他们也是这些人的话,也会欣然接受这样的命运。

可就是这些口口声声说着道义和命运论的人,却在一直研究和垄断舒缓药物,想尽办法获得觐见污染之神、避免成为‘畸变种’的命运。

他每经手一个研究体,心里的疲惫和沉重就越重一分。

但白老只是这个庞大社会的小小钉子,他撬不动整体,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他某天于隔离房中,看到一个被新送进来患者。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二十出头的年纪,四肢因为畸变变得扭曲溃烂,一张肿胀的脸格外明显;

她穿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工作套装,一只脚上勉强挂着的高跟鞋,还是自己送她的礼物。

白天的时候,白老刚刚和她说了路上小心,他甚至提前订购好了一束花让快递员送到她的公司,里面藏着一枚戒指。

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家境优渥家庭和谐,读书时便恋爱,工作后一个进了研究院,一个在购买定制机器人的国企当产品经理。

那天是他们恋爱六周年纪念日,也是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