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住呼吸时,他听到身后青年的声音,依然带着沙哑和懒倦,却压抑着即将喷涌而出的不耐。

祁邪:“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也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他说话时莫名不敢去看台上躺着的少女,仿佛只要看一眼对方白得发紫的脸和唇,都会让他在崩溃边缘的意识,彻底陷入混乱。

阵阵晕眩般的嗡鸣和锥痛,让他瞳孔常年处于紧缩,他在尖锐的嗡鸣中开了口,却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你可以选择给她接种。”

祁邪没有给研究员第二个选择,但双腿打着哆嗦的人睁大了眼,被眼前锋利的刀刃刺痛了眼,他知道还有一个潜在的选择。

不接种,他就会死。

于是老头儿咕嘟咽了下口水,汗如雨下,“我做,我给她接种。”

“快点。”不耐的青年收回了还染着血的机械爪,也松开了钳制着小老头的手。

没想到他一松手,这研究员腿一软就要往下滑跪,他‘啧’了一声,及时用爪尖钩住了对方的衣领,提着他的颈送到了台前。

其实祁邪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尽管整个联盟中有不少人看他不顺眼,但他遵纪守法、是最遵守联盟的规则的人。

在过去十几年间,因为他很弱小,拳头不够硬,所以他曾经躺在这张或那张手术台上,在这个或那个研究人员的手底下,被破开胸膛腹腔,反复拨弄着体内的脏器和骨骼。

被反复打碎了骨骼、又佩戴着食管灌输各种研究药物的过程中,他也一直在遵守着研究院和联盟的‘规则’。

而现在他只是友好地请这位老朋友,帮他一个小忙,而不是依照‘规则’打断他的腿骨、捏碎他的下颚,足以体现他的真诚和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