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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普让婢女又倒了杯酒:“云公子,再喝一杯——再喝一杯就放你和你父亲回家去了。”

云泽意识昏沉,安乐侯把酒递给他,他手一歪居然洒了。

“他喝醉了,孤陪你喝如何?”

一道冷冽声音从后方传来,高普愣了一下,手中酒杯瞬间落地。

霎时跪了一地的人:“拜见寥王殿下。”

云泽现在醉得分不清楚状况,安乐侯腿脚受伤跪不了,他云泽惹事,赶紧把云泽按下来跪着。

高普道:“不知殿下驾到,臣有失远迎应被责罚。殿下若想喝酒,臣敬您一杯。”

“高大人,”身着蟒袍的男人停在了高普面前,高普看到男人墨色的靴子。钟行给人的压迫感实在太重,以至于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孤只喝人头酒,可否借你人头一用?”

短短时间内,高普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摄政王了——然而他压根不需要知道,只需要献出人头就好了。

一旁杨统跪在地上,面容几乎贴到了地板上,闻到血腥味儿的时候,他终于松了口气。

这些京官总觉得摄政王残暴,做事独断专行,在京城里编造种种流言。

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这些流言并没有抹黑摄政王。

因为他本人的确残暴,残暴到嚣张跋扈的北狄将士在听到“钟行”这个名字后都会瑟瑟发抖。

这位云小公子年轻又单纯,虽然不笨,但他经历的事情太少,见过的世面不多,好多话术并不会用,一些事情推辞不了,在这群混了几十年官场的人眼里就是一只温和无害的梅花鹿,想怎么揉搓怎么揉搓。

可这位云小公子背后的人却心狠手辣。

安乐侯被溅了一身的血,他真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眼睛眨都不敢眨,脑壳一跳一跳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