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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无庸一早就被派来传话,说四爷在书房写折子会晚些来,侧福晋若是累了可以早些安置。年筠淼心想,瞧不起谁呢,我管你什么时候来。

结果她真的早早就睡了,在榻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快把被子踹出个洞来。淑雯看她这坐立不安的样子,又知道自己小姐嘴硬,想着法子叫她做些事儿,就把先前没做完的荷包拿来出来,对年筠淼道:“小姐这荷包都做了半年了,可不能再拖了,小姐若是现在睡不着,奴婢就接着叫您?”

年筠淼磨磨蹭蹭坐起来,嘴硬道:“做不出来就不送了。”

淑雯笑笑没说话,若是几个月前她这么说,淑雯是信的,事实上年筠淼也就跟着淑雯学了三天就撂下不管了,那会儿她给胤禛说话不对付,别扭着呢,淑雯也都看得出来。但如今,她们俩人之间说是如胶似漆一点都不过,年筠淼越是说气话,这手上的活儿越是做得细。

“哎呀,又扎了一下。”年筠淼吮着冒血的指尖,玩笑道:“荷包没做好,我手先漏了。”淑雯笑道:“教我做女工的姑姑说,要扎够一千下,才能出活呢。”

年筠淼叹口气,看着才绣了个开头的花样子,沮丧道:“干嘛给自己找罪受?”

说话间,屋外传来脚步声,很急,紧接着就听见屋门被咯吱一声推开,胤禛带着初秋微凉的夜风,淡笑着进来。看着年筠淼怀里抱着绣绷,指尖还含在嘴里,胤禛不可思议地挑了挑眉毛,柔声道:“扎着了?”

年筠淼点点头,跟受了多重的伤一样,可怜兮兮道:“好疼呢。”

淑雯赶紧起身行礼,笑道:“侧福晋说要给贝勒爷绣个荷包,做了好些日子了。”

“就你话多。”年筠淼瞪一眼淑雯,淑雯挤眉弄眼地快步退下了。

胤禛站在隔扇处半低着头,笑得跟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给我做的?”他缓步走过去,扯过年筠淼的手,虽然看不到任何血迹伤口,他还是把才从她嘴里拉出的手指含住了。

这就有点色情了,年筠淼耳根都红了,使着劲儿想把手抽回来,但手腕被胤禛攥得死死的,根本没办法。

年筠淼低下头,她都没脸看。

“四爷,您松开吧,”年筠淼催促着,“不流血了。”

胤禛噙笑看着年筠淼的脖子和脸一点点地都变红,这才松口,年筠淼立刻把手抽回去,拿帕子擦个不停,低声道:“四爷还是正经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