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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淑雯和念夏眼睁睁地看着胤禛一手揽着年筠淼,一手端起药碗喝了一大口,嘴对嘴,唇贴唇地把药喂进了年筠淼嘴里,一滴都没洒出来。

念夏下意识低头,往后退了两步,退进了一片阴影里。她早知福晋是白做打算了,但这一刻反而她揪着心松开了些,徒劳无功并不是因为她年岁大了,容颜凋零,即便她正值妙龄,结果也是一样的。四爷和侧福晋之间根本不会再有任何人了。

胤禛守了年筠淼一夜,喂了两回药,换了几十次凉毛巾敷额头,天快亮时年筠淼的体热终于降下来了,胤禛松了口气。

淑雯见状,小声道:“贝勒爷快去歇歇吧,奴婢守着侧福晋就好。”

胤禛摆手,“你去拿个银吊子熬些稀粥,等会儿喂着侧福晋喝些。”

“还是贝勒爷想得周到,奴婢这就去。”

淑雯走到门口,回望一眼,见四爷正轻轻抚开年筠淼额头上被汗打湿的额发,满眼都是心疼。淑雯紧绷了一天的神思终于松弛下来,或者说自从年筠淼嫁进四贝勒府里的第一天,她心里就绷起那根弦断了。

她再也不会担心自己小姐不得宠受欺负了,说实话,淑雯很难想象还会有谁能像年筠淼这样得到四爷宠爱和呵护。

淑雯伸了个懒腰,她发现草原上的天特别高,星星特别多。

胤禛一夜未睡,强打着精神参加了第二日的骑射,成绩自然不好,好在贵妃闲聊时已经在皇上那里吹了耳边风,康熙也并未苛责,还免了他参加晚上的篝火宴,放了他回来。

年筠淼已经醒了,正在喝粥,她嘴里发苦,什么都不想吃,还真就是这一碗清粥最对胃口,从醒来到现在喝了有三四碗了。

听到念夏在外头应了一声“贝勒爷回来了”,年筠淼就紧张得呛了一口,胤禛进来的时候,她正捂着嘴咳嗽,眼圈都红了,可见呛得不轻。

“饿极了这是?”胤禛甩掉斗篷,忧愁了一整天的脸终于有了笑意。

早晨他走的时候年筠淼还有些烫,叫了她两声人也没醒,胤禛生怕回来的这人又烧起来了。

“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方才贵妃娘娘来看我还说说晚上要烤鹿肉吃呢。”

年筠淼捂着胸口,刚刚咳嗽完,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