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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也清静了不少。

燃眉之急解了,接下来便是叫当地有钱人真金白银地往出拿了,这才是最难的。

国库空虚,胤禛来的时候就做好了空手套白狼的打算。

好在皇子为钦差,那些人也不敢太耍滑溜奸,但一个个都互相看着,你一百两我五十两地往外头掏,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逞能耐,露富,没人想当冤大头。

这么渗了几天,效果甚微,胤禛想了个法子。

扬州城里有个地痞出身的富商,当地人叫他刘牙子,因是做见不得人的生意起家,又没有出身,为许多老派的乡绅所不齿,但又架不住他有钱,又给自己捐了个小官,其他人敢怒不敢言,也只能背地里嘲弄两句。

胤禛大张旗鼓地把人请进了扬州知府衙门,好酒好菜地招待了一顿。

刘牙子这辈子哪里想过能有机会跟贝勒阿哥们一个盘子里夹菜,酒过三巡,就恨不得兜底把家当都捐出来。

胤禛还亲手给他写了块匾额,上头行云流水四个大字:惠泽乡里。

刘牙子叫人扛着这块匾昂首挺胸从知府衙门里出来,一个时辰内,三十万两白银送回了知府衙门。

消息传开,江南富庶,家底殷实的人不少,刘牙子门前的那块四贝勒亲书的匾额简直就像个大嘴巴子抽在了其他人脸上。

原先藏着掖着的也都豁出去了,没过几日,就筹措了一百二十万银子和上千斤的粮食。

有钱有粮,灾民们又没有进城闹事,扬州巡抚第一回知道这赈灾之事还能如此太平,对四贝勒爷佩服得五体投地。

年羹尧想着当日是情急之举,四贝勒爷亲笔手书祖祖辈辈悬在刘牙子的门前,真是辱没了四贝勒爷的名号,他想找几个人趁着夜黑把那匾额偷回来。

胤禛听了只是淡淡一笑:“随他去吧。”

若真是偷回来,刘牙子必定认为是旁人心生嫉妒,也不会善罢甘休,他这一辈子的光宗耀祖都系在那块匾额上了,哪能轻易叫人偷了。

年羹尧也有些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