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儿站在窗户后面,看到少年被雪冰封住的眼睫。那原本细长的黑色眼睫上凝了一层薄薄的霜色,随着少年的抖动,像两瓣颤动的蝴蝶羽翼。
家仆们谁也不敢靠近,而那位李茂生也不知踪影。直到有一位女子路过,不是别人,就是那个被花袭怜放走的人。
她走上前,想替花袭怜拂去身上积雪,少年神色淡漠地看她一眼,冻得干裂的嘴唇扯了扯,便有血顺着唇角流下来。
他的眼神实在是冷,刀子一样割过来,不是割在人身上,而是在往心上割。
精神上的痛楚总归比生理上的痛楚更难捱。
女人的手停在半空中,她哭泣着求花袭怜原谅,“对不起,对不起……”低着头说了一连串的对不起,女人转身奔出了院子。
苏瓷儿看着女人消失在院门口的身影,再看一眼被吊在院子中央的花袭怜,呢喃开口,“这样,怎么成为一个好人。”
花袭怜被吊了一天,晚上天气更冷,落霜浓厚。
李茂生也怕把人冻坏了,因为收拾到了花袭怜,所以他异常兴奋的去青楼嗨了一顿,晚上回来,身上带着恶臭的酒气,用扇子挑起花袭怜的下颌,“怎么样,知错了吗?”
少年垂着脸看不清表情,声音嘶哑道:“知错了。”
李茂生笑一声,心情舒畅的让人放人,并解释道:“我也不是真的要罚你,只是你犯了错,不罚你的话难以服众呀。”
“我知道。”花袭怜身量与李茂生差不多高,可因为他身形偏瘦,所以看着更纤弱些。
“嗯,好好休养,明日再接着吊。”
花袭怜瞳孔颤了颤,踉跄着扶住身后的柱子。
李茂生是个变态,他就喜欢折磨漂亮的东西,尤其是人。要不是他有钱,早就被青楼妓馆列入黑名单了。
因为这个癖好,他手上也不知道沾了多少条人命,可因为家中有钱,还搭上了京里的关系,所以跟权交织在了一起后,略略掩盖几条人命,那不过是翻一翻手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