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一双翦水秋瞳若有所思地掠过对面的专梯,又捏了捏快暴走的郭奉的手,客气道:“那你要去哪一层?我离得近,可以帮你摁下。”

吕步早在刚刚跨进来时就瞄到唯一亮着的楼层号了,于是面不红心不跳地回道:“十二层。”

宴清心中了然,却只笑得无懈可击:“那可真巧了。”

吕步目光深深地看着他,半晌扬唇笑道:“可不正是?我也认为自己同你额外有缘。”

宴清若无其事地抿唇一笑,赞了一句:“你不仅慷慨豁达,还风趣浪漫。”

吕步目光炯炯:“那还得看是对谁。”

这话不好接,宴清就不接,只回以一笑,就不再开口,也极自然地同他错开了眼神。

实际上,这会儿连宴清自己也觉得相当费解:怎么在吕步说出这么轻浮又露骨的话后,自己心里还无法对他生出恶感来,甚至还在潜意识里认为对方身上拥有亲切、有趣,以及微妙的熟悉感呢?

无论是这比自己要大上许多的结实魁梧、侵略性十足的体魄,还是那身抹不去腾腾煞气、不怒而威的厉害气场,或是面庞的轮廓立体深刻,分明称得上英俊二字,却多被那杀伐悍气所掩盖——都应该是他以往最不擅长应付、也最不乐于应付的典型才对。

宴清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而郭奉缺了他的安抚和镇压,就开始不安分了。

他面无表情地伸了个懒腰,这动作除了不雅外,并无任何不妥处。

可偏偏在他的双臂向后猛然伸直时,握成拳的右手好巧不巧地撞在了吕步的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