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姿势还是他无意识中学了郭嘉的——用于非正式场合里,摒弃礼仪的放松,做起来倒的确舒服。

落在吕布眼里,这姿态既风流,又慵懒,带着平日里难以得见的旖旎之色,偏偏又将迫人气势大开……

不留神地就恍了恍,旋即轻咳一声,眼神飘忽,颇不自在地换了个坐姿。

燕清催道:“说罢。”

吕布不敢有半分隐瞒,将听得的市井流言,以及对那封信的解读,都给无巨细地交代了。

听完前半截时,燕清还只偶尔不置可否地跳挑眉,点点头,示意吕布继续,等听完后半截,他抑制不住地露出几分错愕来,手里捏着的一颗黄杏,也悄然滑掉了。

“你以为,”燕清连怒气都忘了装,哭笑不得道:“我命你慢些回来,说不准是为了趁机完婚,怕你闹事,才对你使个调虎离山的缓兵之计?”

吕布将脑袋垂得更低,默认了。

燕清做梦也想不到,那句被后人津津乐道的情诗,居然能被自家傻子给解读到这么个歪得没边儿的方向去——就算它的出处是五代十国,此时不可能有人读过,可只要换了个腹中稍有诗书的人,结合情境一读,都不可能理解不了其中所包含的、含蓄的情意和浪漫。

燕清忍着笑,揉揉吕布那还湿漉漉的脑袋,毫无诚意道:“下回再写,就专挑简明易懂的。不过你也得吸取这个教训,”他正了正色,沉声道:“市井流言,有时亦可动摇军心,你就不能在动火气之前,先亲自查证一番么?”

“再不会有了。”

吕布低低地说道,乖顺得跟大猫一样,任燕清将他只草草擦过几遍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又终究有点不放心,忍不住试探道:“那凤缕之事……纯属谬传?”

燕清手下动作不停,轻飘飘道:“那倒是真的,且是我特意放出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