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处理完了诸如此类的琐碎小事后,春天一眨眼就过了一半。

春忙渐渐进入尾声,学舍的修建也快好了,瞧着顺顺利利。

可就像是老天都见不得燕清闲上一会儿似的,大事接踵而来。

——光熹二年三月二日,帝崩。

——同日,何太后崩。

按理说大汉身份最贵重的二人同天逝世,尤其后者死得看似轻描淡写,其实充满扑朔迷离,是肯定要掀起轩然大波的。

可别说是底下过得稀里糊涂,朝不保夕的黎民百姓,就连文武百官,除了十来个死忠于汉室的老臣哭得死去活来,其他都没几个真为上位不长、好事没干几桩、还跟底下臣子斗得热火朝天的两位上位者的离去感到悲伤。

再多的波澜壮阔,也跟两位死者没什么关系。

而这些天来争得脸红脖子粗,一言不合就差兵戎相见的袁董两派,更是吵得愈发不可开交,斗争彻底进入胜负攸关的关键阶段了。

不为别的,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们越吵越烈,就为新帝究竟立谁一事。

刘辩没有子嗣,也未留下遗诏——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小皇帝才继位半年出头,就被大逆不道的臣子给害得一命呜呼,最后一段时间还始终是意识昏迷着的。

勉强称得上有代皇帝主持政事这权力的何太后,则日日以泪洗面陪在边上,怎么可能愿意亲手写这极可能威胁到她跟皇儿的催命符?

刘协虽是两派都属意的傀儡人选,却早早地就不见了,两派人各怀鬼胎,总担心是落入了对方手中,于是暗中提防,不留神间就中了荀攸的算计,形成了相互牵制的局面,反而都不敢大张旗鼓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