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

哪怕周围的人很快低下头去,装没看到,吕布又哪里不知,他此时此刻怕是一副家里着火的心急模样。

他一边暗骂自个儿沉不住气,一边抓了把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额发,翻下马来,慢慢踱了几步,稍平复了下激荡的心绪,才随意揪了个人问:“主公呢?”

不幸被他逮住的那人结巴一阵,才指了指主帐的方向。

吕布随意一点头,就将他放开,步履生风地朝那走了。

等到了帐前,吕布也不似从前那般,直接掀帘闯入,而是冲守兵点了点头:“劳烦通传。”

他这般客气,反倒让见惯他横冲直闯做派的守卫吃了一惊,忙不迭地回了一礼,进去询问了。

于是下一刻,吕布便听到在梦里萦绕无数遍,温润悦耳的熟悉声音从里头传来,还带了些微不可察的清浅笑意:“既是奉先,直接进来即可,不必通传。”

吕布微眯了眯眼,昂然而入:“礼不可废。”

甫一进入,吕布那堪比野兽的灵敏嗅觉,就比眼睛还更早地派上了用场,清晰无比地捕捉到了在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香气。

——陌生得很。

吕布面上不显,心中警铃大作。

帐中点着几盏灯,耀得通明透亮,不愁看不清里头的人。

正中摆着两只烧得正旺的火盆,燕清便穿得单薄了些,除在最外罩了一件在吕布看来怪眼熟的虎皮裘,里头就是用素白绸缎、仅有仙鹤纹饰的长袍了。

然而吕布不及贪看主公容貌,也不及为主公穿着用他亲自猎来的虎皮所制的裘而欣喜,注意力就被一边悠然坐着的那几人给捕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