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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聿铭愣了愣,然后垂下眼去摇了摇头,他至今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佛偈里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他就是害怕江碧溶会因此更加远离他,才迟迟不敢跟她说的。

他总是想要抓住她,像留住童年时不小心被打破的心爱的瓷碗,可是他正在努力的时候,总有其他缘由让他进退维谷。

原来不是努力了,就可以一帆风顺的。

老爷子看着他,叹了口气,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跟我说说?何鑫他说没有征得你同意,不好详细告诉我。”

顾聿铭握茶杯的姿势改为双手,是指交叉着把茶杯包在掌心里,手背上能看到隐隐约约的青色血管。

他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要怎么说清楚这件事,“之前我去香港,有天何鑫打电话给我说在车里地毯底下找到一枚纽扣,苏阿姨拿去、去”

“取了证,查出有江州的指纹?”老爷子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顾聿铭点点头,重重的喘了口气,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又伸手解开了两粒衣扣。

然后他继续恢复到之前的姿势,接着道:“后来我旁敲侧击的跟阿溶问过,得知承承就是江州的儿子出生那天他不在店里,就让何鑫去查”

“结果呢?”老爷子听到这里,上半身往前倾了倾,又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目光里流露出一抹急迫来。

可是顾聿铭却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我还没听。”

u盘还在他书房的抽屉里,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打开那个潘多拉的盒子。

老爷子似乎有些失望,他重新把背靠进沙发里,沉吟了好半晌。

他看着顾聿铭,这是顾家唯一活着的男丁了,从他小的时候开始,为了养活他,自己不知费了多少力气,却终究棋差一着。

江碧溶对阿铭而言,或许是一次劫难,但又正是因为她,让阿铭有了喘息之机,像一个跳板,将他弹到了安全的地方。

可是这样的生存机会,是用一个女孩子九年的青春来换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