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查路线,都能知道那座神社该往哪里走。作为人气数一数二、分社遍布全国的大社,只消跟随人群,就能像随波逐流的花瓣一样飘过去。熙熙攘攘的人潮里,飘来几句中文。

——不说梅花最有名吗?梅花早没了,跑那儿去干啥?人忒多!

——哎,你小孩儿不明年高考吗?去拜学神啊!

——这小日本儿的学神咋还能管到中国的高考啊?

——你甭管成不成,拜了不亏呗!

——也是……哎老刘,看那闺女!生得贼好看了!

——哪个啊……哎呀我的妈!这不得是日本范冰冰啊?

——瞎咧咧!哪儿像了!而且这年头咱那儿也可多小年轻跑来穿什么……和服了!指不定这是咱那儿的闺女呢!

——嗨,这谁知道!不过,那闺女边上的小伙子吧,倒也挺俊的一大高个儿,但看着咋觉得愣头愣脑的呢?这可真是一朵鲜花……

——走了走了,人家看过来了!

注意到她嗤嗤笑个不停,茨木左右看了看,都没找到什么能吸引她的东西,就转回头盯着她看。今天天气好,阳光可称毒辣,茨木就给她撑一把素面伞遮阳。伞的影子轻轻笼在她身上,她笑时满身花枝都微微颤动,像要落下来。见她没看自己,茨木就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力。他把伞挪了挪,想让耀眼的阳光让她回神,然而一绺金光才洒下,茨木就担心得立刻把伞挪回去,活像她是雪做的,太阳一晒就会化。

于是明月抬头就看到一双巴巴看着她的暗金色眼睛。眼白的部分没了那些黑气,他看起来更加像无害的白毛大狗,竖着耳朵,藏好利爪和獠牙,老老实实地在原地等她。

明月抱住他手臂,把脸埋进去。绀色衣料吸了热,呼吸一下全是热浪,还有淡淡的洗衣液味道。这样的温度和味道,跟他藏在衣料下的硬硬的胳膊组合在一起,就奇异地让人觉得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