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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宜捏捏太阳穴,说道:“我现在乱的很,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你先回府吧,待我有了打算再告知于你。”

如宴偷偷看了一眼面若冰霜的王之禅,又看了一眼满面愁容的大表姐,心道这两人定是在闹情绪,自己还是趁早离开比较妥当。于是跟赵时宜道了别,走出房间。

一关上门,就对门口的两个随从耳提面命道:“今日的事,你们若是敢泄露出半句,我就将你们发卖了。”

随从顺从的点点头,只是心中疑窦丛生,六公子这主意也变得太快了一些,进清风楼之前还吩咐要他们回府以后大肆宣扬表小姐做的荒唐事,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竟又改了主意。

赵时宜思忖片刻,想是豁出去了一般,对王之禅道:“纸包不住火,我们的事早晚得让父亲母亲知道。我还是坦白从宽罢!”

说完就站了起来,风风火火往门外走。坦白从宽这种事需要勇气,必须一鼓作气,若是不立即去做,以后恐怕就又不敢了。

王之禅跟在她身后,低声道:“坐我的马车回赵府。”

赵时宜点点头,上了他的马车。马车平稳而行,她的心却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她道:“父亲会打死我的,母亲也会被我气死的。我,我很害怕。”

她从小就胆子大,如今却是真的犯怯了。今日要做的事情,与她从小所受的教导背道而驰。

她六岁的时候就跟着祖父读书,启蒙书籍是《礼记》,《礼记》中的字字句句都提醒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于理不合,于赵家不合,于名声不合。

内心的小人互相攻击,想要打个你死我活。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王之禅,他权势滔天却愿意为她做生活中的琐事,他阴狠毒辣,却对她温柔体贴。不会再有人如他这般深情了。

她深吸一口气,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名声风评,都是虚假无妄的。只有他才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陪在她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