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这么大的工厂交给你管，让你费心了。很不容易吧？”杨飞的态度，忽然变得温和起来，和刚才的雷霆盛怒，判若两人。

魏新源惊奇不定，不知道老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苦笑道：“能力有限，没管好，让老板失望了。”

杨飞轻轻摇头，请他坐下来，说道：“三个厂，几千人，不出点事才叫怪！出了事不必害怕，只要能想办法解决就行了。”

魏新源再次一怔，老板这是说反话吗？

他留我下来，不是应该大发雷霆，骂我一顿吗？

杨飞递了支烟给他。

魏新源欠起身子接过来。

杨飞点着烟，吸了半支，这才说道：“刚才当着大家的面，我让你下不来台了吧？”

魏新源不该带着情绪说话，勉强笑道：“应该的。做错事，就要受罚，这是小学生都明白的道理。”

杨飞道：“我要是不罚你，铁连平就不会欠你人情。现在我罚你这么重，铁连平以后就欠你大人情了！企业和地方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就好比铁连平小舅子偷盗的事，你碍着他的面子，不能不包庇，可是包庇了对企业又是有损害的。这个道理，你清楚，我也清楚。做人做事，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老板？你？”魏新源吃惊的道，“你是故意这么做的？就是为了让铁支书欠我人情？”

杨飞道：“在桃花村，铁连平就是土皇帝，怎么和他相处，这是个大学问。太顺着他吧，他会飘，会骄傲。不顺着他吧，他会逆反，会跟我们唱反调。就像我刚才故事里讲的，那些官吏会把马的耳朵砍下来，会把马尾巴剪掉，你拿他又有什么办法？”

“的确很难相处。其实铁支书还算很好说话的。”魏新源道。

“他好说话，但并不代表他身边的人都好说话。”杨飞道，“有了这次的教训，我相信桃花村干部们的政治觉悟，会更上一个台阶的。有了这个他还不起的人情，以后你和他相处，也会更加如鱼得水。”

“老板，恶人你做了，我却来当这个老好人？这合适吗？”

“我无所谓，我一年到头，能在这里待几天？而且，我当恶人，他们会怕我、畏我，这也是好事。你当好人，他们会亲你、敬你，这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