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真正的主人钧亲王,跟在神态自然的周建安和燕葛身边,如同一个陪同的小厮。

他也很安分,和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需要他开口暖场的时候适时开口,不需要他说话的时候就保持安静。

很快,两人入座。

钧亲王坐了主位,燕葛坐在他的左手,周建安坐在他的右手。

但燕葛在北面,周建安在南面。

座位是之前两方的礼官专门商议过的,两人都没有什么意见。

除了她二人之外,席上还有一些说客作陪。

燕葛除了幕僚吕奉天之外,还带了一些军中的将领,周建安也同样如此。

宴席上的美酒是钧亲王的珍藏,饭菜也是京城中逃出来的御厨们做的饭,专人试过毒,色香味俱全,很是能勾起人的食欲。

但在座的诸位除了名为主人实则是个木偶的钧亲王之外,没有人真的有兴趣吃饭。

钧亲王喝了口酒润嗓子,夹了口鹿肉,静静看着这场注定在历史上留名的会谈。

燕葛率先开口。

“周将军,燕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建安坐在燕葛对面,双手摁着膝盖,身体微微前倾,专注地看着燕葛:“请讲。”

“此时天寒地冻,大正皇帝闭城不出,坐等我们双方杀得天翻地覆,好收渔翁之利。”

周建安点头:“确然如此。”

“京城兵马三万余,国库中不缺钱粮,虽然被困城中,早晚是死路一条,但如果葛衣军与南军打起来,做个渔翁,却也是没有问题的。”

“燕某与周将军其实并无仇怨,反倒是燕某的母亲死于官兵之手。”

周建安苦笑。

“实不相瞒,在下两位兄长,一个幼弟,都死在起事途中。而在下的父亲,当年正是因为进言劝谏昏君不要大兴土木,而被当庭杖责而死。”

“燕某只想打进京城,取老皇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