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兰的嗓音还是很克制,冷静,心碎。

她说:“阿皎三岁了,我记起从前,阿娘为我做过一个长命锁。锁上有灵阵,可以在我被人攻击时,将伤害转移给阿娘。我当时心想,何至于此?有了阿皎,才明白,原来阿娘是这般心思。”

她像是深深呼吸。

孟知兰:“要做此法,便要将母子之血混合。但我的血,和阿皎的血,不能混合。”

“——阿皎并非我亲生骨肉!怎会如此?!”

此言一出,百年后的白皎顿觉晴天霹雳。

他冒出了和孟知兰一样的困惑。阿娘怀胎那么多年,终于生下自己,生产时也很是吃了一番苦头。到如今,他的血不能和阿娘的血混合。

许是灵阵出错了吧。

白皎劝慰自己。

孟知兰的嗓音依然很冷静,说:“我要去问白天权,是谁换走了我的孩子?”

长久静默。

孟知兰去问了,而后,得到一个答案。

她一字一顿讲话,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这么一来,嗓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轻飘,像是每一步都踩在云上,时刻都会坠下,落入万劫不复。

孟知兰说:“原来阿皎不是我的孩子。”

她又安静半晌。

孟知兰说:“原来,我只是一个给白真人孕育骨肉的‘胎器’——我并未想错……他从一开始,就看中了我的道体。”

她此前怀疑过的,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