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碧元修士以外的囚徒而言,这只是渊底寻常的一天。

楚慎行听着、看着,直到神识彻底掠过,终于睁开眼睛。

灵梭上的修士们各自安稳,唯有秦子游,注意力始终放在他身上。

这一睁眼,楚慎行恰好与秦子游视线相对。

秦子游蓦然一抖,像是受惊的小鹿。

楚慎行眼睛眯了眯,似笑非笑,传音入密:“又在想什么?”

秦子游实话实说:“白天权。”

楚慎行看他,秦子游便把所有烦恼坦诚相告。他说:“魔城状况尚未可知。听孔雀的话,其中防卫不算森严,但——被捉到这里的修士真的太多了。魔修虽有血瘾,却也不至于发作频繁至此。这些修士,当真是给魔修准备的吗?”

楚慎行听出徒儿的言下之意。他此前就有担心,到如今,情况迫切地压在面前,自然要多加一重考虑。

秦子游又说:“再者,碧元修士左右,皆有觊觎之人。是,我知晓这个。可那些‘觊觎之人’,难道各个都行过恶事?便是当真如此,再往两侧去呢?”

他总愿意对旁人抱一份善意。

秦子游:“这片地方太大、太大了,百千年来,不知道魔修捉过多少人丢到此地。其中总有不曾行恶之人,倘若我们来过,又离去,让那些人枯死在这里……师尊,我并非觉得人人都要救,那实在太操劳,太费心。但我们都来了,他们差一点就能离开。”

楚慎行听到这里,心里有数。

藤枝缠着秦子游的腰、手腕,秦子游一动不动,嘴巴抿起一些,望着楚慎行。

楚慎行与徒儿对视,从徒儿的眼睛里,看到许多从未变过的东西。

楚慎行眸色温和下来,道:“我们来雷泽大世界,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