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行眉头越来越紧,秦子游目瞪口呆。

至于被抢走鱼的凡人,他滚在地上,过了许久才摇摇晃晃地起身,脸颊肿胀,腹部青紫,已有内伤。再想去鱼堆落下的地方寻些残羹,却只能看到零星几个鱼骨头。

出去此人之外,另有几个一样受伤、踉踉跄跄的凡人,跪在此地,用手在地上摸索找寻。

若能找到什么,便藏住欣喜,悄然往一遍去。

若什么都找不到,则呆呆坐在原地,半晌之后趴下来,舌头舔在鱼堆躺过的石头上,好歹尝些海水。哪怕明知这是饮鸩止渴,也不得不做。

秦子游看着这些,只觉得心肝脾肺都被火烧灼。他又气又怒,却又不得不承认:如今这种状况,的确、的确不能对那些打伤旁人、争抢鱼肉的人苛求太多。

这么一来,他的所有怒火,都要发泄到外间鲛怪身上。

楚慎行原先觉得,子游惊怒至此,总要做些什么。但当下情况,不好打草惊蛇。所以他神识落在道侣身上,想要在剑气溢出的第一刻,就将其收拢。

不过出乎意料,秦子游深呼吸数下之后,冷静下来。

他甚至对楚慎行说:“师尊,倒是有几个不曾争抢的修士,那些便是筑基之人吗?”

此前数修士数量、气息时,是楚慎行来做。他识海广袤,神识可以用来做更加精密之事。

如今,楚慎行抱着一种对徒儿刮目相看的态度,“是。”

秦子游冷静地说:“我想,这些修士,总该比其他人知道更多。”

虽然同样被鲛怪捉住、困在此地,但既能筑基,便有一定使用神识的能力。哪怕一样耗尽灵气,也会比浑浑噩噩的凡人、挣扎求生的炼气修士更知晓此地状况。

楚慎行赞同。

他有一点思路:这群人离开,有两个难点。

一来,是要让所有人在水下呼吸。